外面的房門周崇也反鎖了。
6
算了,還是36
除了6還是6
單卿山躺在床上,想到昨晚,默默拉起被子蓋住了半張臉。
酒害人。
半醉不醉害死人。
死了,意識還沒有死,清醒得很,什麼都記得。
可怕的要命。
單卿山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撐著子坐起來,穿好服。
床頭有一杯溫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倒的。
單卿山把它喝完。
手機響了。
來電是一串號碼。
單卿山記得這串號碼。
是霍元。
心臟瞬間繃。
不祥的預讓單卿山有一個瞬間,不敢去接電話。
單卿山接通電話。
霍元聲音著急,“你下來,跟我走,我馬上就到了。”
“出什麼事了?”
霍元長話短說,“文竹沒和我頭,我擔心他暴了,如果他暴,對面肯定會查到你,你必須跟我走。”
單卿山的心臟瞬間墜到谷底。
大腦一片空白。
走?
這個時候?
他抓著渺茫的希,不肯相信。
“只是沒有頭而已。”
“單卿山,你是不是不想走?你不走,會連帶著你邊的人都遭殃!你不說的,他會抓到你在乎的人你說!你就算說了,他們也會報復你,用你最在乎的人。”
單卿山的希徹底破碎。
心口沉墜深淵。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后悔到心臟疼。
早知道會這樣,他昨天不該,不該去抱周崇。
霍元:“跟我走。”
外面響起開門聲。
單卿山知道是誰來了。
他聽著靠近的歡快的腳步聲,低聲回答,“給我十分鐘。”
“好。”
電話掛斷。
單卿山上前,把臥室門從里面上了。
然后慢慢地上門,幻想自己在周崇的懷里。
外面的鎖被打開。
周崇推門沒推,在外面笑。
“醒了?什麼時候醒的?讓我進去。”
單卿山不回答。
周崇很耐心地輕輕敲門。
“卿山小寶,開開門。”
“你再害也得先把藥吃了,你有點低燒,不難嗎?”
“喂?老婆,理理我。”
單卿山如鯁在。
“對不起。”
門外的周崇愣住,面沉冷。
“你要反悔?”
一針見的一句話,將事淋淋地鋪到臺面上。
單卿山:“我昨天,喝醉了。”
周崇:“我昨天給了你反悔的機會。”
單卿山:“我昨天一直都是醉的。”
周崇笑了,聽得出來是氣笑的。
過了一會兒,咬牙切齒,“行,你牛,你能耐,就當我白給你睡了,開門!把藥吃了!”
敲門聲不再溫。
是用拳頭砸的。
晨照進屋子里,將單卿山臉上的蒼白照得無所遁形。
“你走吧。”
周崇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一句。
久久不應。
良久他才問:“我的喜歡你不要嗎?”
單卿山近乎崩潰。
要!
他要!
“我不要。”
“那你昨天為什麼拉住我?”
因為喜歡你。
“讓你反悔,你為什麼不反悔?你昨天真的有那麼醉嗎?都是男人,你他媽跟我扯什麼酒醉的借口?”
單卿山閉上眼睛,疼到麻木,口不擇言。
“為什麼你不清楚嗎?”
“什麼?”
“玩啊。”
外面安靜了。
“你們這種大爺不是經常有的嗎?”
“我不信,你開門,你有本事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看著你的眼睛我也能說!難道不是?在你這樣的人眼里,我!我這種人!只不過是玩!”
周崇反駁,“不是!”
單卿山仿佛沒聽見,自暴自棄地往下說。
“供人隨意取樂,用完就丟。”
周崇反駁:“我不會!”
“甚至以后提起來,我還會是你們圈子里年風流的談資。然后在你面前的我,也許就會在某一天為一個爬床的不要臉的小明星,為任人踐踏的玩!”
“不可能!”
“你憑什麼斷定不可能!”
“憑我喜歡你!”
單卿山眼眶瞬間紅了,眼前霧。
“我不喜歡你。”
“你走吧,別犯賤了,別再來了。”
外面靜了片刻。
單卿山聽到了藥盒砸到地上的聲音。
周崇聲音冷漠,陌生。
“如你所愿。”
-
單卿山兩手空空地上了霍元的車。
霍元見他眼眶是紅的,好似哭過,沒敢問,也不敢停留,抓時間帶他離開影視城。
“事發突然,暫時不知道把你安排到哪。”
“隨便。”
“住我同事家?”
“都可以。”
霍元:“……”
車廂里陷死寂。
半晌,霍元說:“抱歉,連累你了。”
“不是你的錯,你沒做錯什麼,誰都不想文竹暴,他還好嗎?”
“不清楚,已經派人營救了。”霍元瞥他一眼,擔心,“你沒事吧?不論發生了什麼,等風頭過去了,我可以幫你解釋清楚。”
單卿山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
他的眼睛一層層地暗下去,暗到沒有亮。
“再說吧,也許冥冥之中注定了,有些東西我是不配得到的。”
哪怕勇敢了,也會節外生枝。
-
如霍元所料。
陶上門找了單卿山。
幸好他們作快,已經離開。
文竹給單卿山傳遞出來的證據,讓警方封閉了好幾家會所,麻將館,抓了不人。看似規模很大,其實都是小嘍啰,遠不到讓那個“大佬”傷筋骨的地步。
現在的豪羅州戒備森嚴,霍元千方百計冒險進去五六次也沒能找到文竹。
霍元煙缸里面的煙頭,一天比一天多。
直到單卿山看到霍元帶回來讓大家一起幫忙找線索的照片,發現了他給文竹買的酒,出現在了架子上。
冥冥之中,單卿山有一種覺。
他建議霍元去看一看這瓶出現在架子上的酒。
霍元去看了,在標簽的背部,找到了一張SD卡。
卡是大量的,充足的證據,照片,錄音,甚至還有視頻。
警方一舉搗毀了幾十個窩點,逮捕了十幾名涉案人員。
文竹被救出來那一天,他一口沫子吐到霍元上。
“你大爺的,慢死了!”
“沒默契,換搭檔吧,回去就打報告。”
霍元將人接過來,“不換,我不換。”
文竹哼笑一聲,被人送上了救護車。
一周以后,案件接近尾聲。
單卿山拿到了解約合同。
霍元:“荊拓說你恢復自由,等他出院了要你請客。”
單卿山把合同收好,看向窗外。
霍元問:“有想去的地方嗎?我送你去。”
單卿山沒說話。
霍元又問:“有想見的人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單卿山慢慢轉過頭,看向霍元。
“有,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