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卿山低估了周崇的追求。
每天消息不斷。
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輸出。
送的禮,很心地全部在單卿山的承范圍。
就算帶出去招搖,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隔三岔五就會來看他。
因為單卿山說不能讓人知道,這人就有了正兒八經的理由。
每次來就往他出租屋鉆。
有時候蹲樓下等,有時候翻窗戶。
有一回單卿山回家晚了,打開門被人從后面抱住,嚇了一跳,反手給了周崇一拳。
周崇一邊捂著臉,一邊說好痛好痛,一邊順理章地要走了出租屋的鑰匙。
有時候下戲晚了,周崇就會去片場附近接他。
他每次來影視城這邊,都會很細節地把上的大牌換下來,穿和他一樣在市場買的服。
雖然服被他襯得不像地攤貨,但沒有以前扎眼。
再加上夜濃,單卿山就由他去了。
他喜歡在走出片場的時候看到他。
被他接了幾次,每次走出片場都會生出期待。
期待這個人從哪個地方鉆出來,一邊抱著胳膊跺著腳說好冷好冷,一邊把小熱水袋往他手里塞,再借此機會和他手牽手,笑著問他暖不暖和?
他們會在回去的路上分一個紅彤彤的烤紅薯,吃同一袋板栗。
單卿山會忍不住去買周崇偏的小吃,說自己想吃,
會對周崇扯著角賴著不,要吃這個,要喝那個的行為無可奈何,
會在他陪著自己去倒垃圾的時候,借著狹窄昏暗的樓梯間若有似無地一他的手背。
他就會被他抓住。
周崇就會說:“單老師,是你先到我的哦。”
這樣的日子對單卿山來說跟夢一樣。
只要周崇不提往的事,他就不會讓周崇難過。
但他總提。
簡直像是在蹲守,伺機而。
等哪一天他頭腦一熱,被迷了,沖了,就松口了。
手機震。
是周崇的消息。
周崇:在去找老婆的路上(表包)
單卿山看了看時間,讓飯店老板幫自己炒一份,等一會兒下班帶回家。
老板一口應下。
老板家的小孩兒跑進來。
“卿山哥哥,外面有人找你。”
這麼快就到了?
單卿山走出后廚才知道不是周崇,是查導。
“來打啤酒。”
單卿山搬了一打酒過去。
查導點了一煙,吞云吐霧間問他。
“聽說你最近在各大劇組間游走,在干什麼?”
單卿山沒想到自己會被注意到。
坦誠道:“在學習。”
他原本打算,合同到期以后,隨便找個工作。
這輩子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地度過。
但周崇來了。
談總是要花錢的。
他不能總讓周崇穿著地攤貨遷就他。
演員這條路,能讓他離周崇近一點。
他決定合同解除以后,走下去。
查導:“我之前看過你的資料,在影視城有頭有臉的角,不接。沒戲拍就來端盤子。”
典型的混日子。
查導:“現在改主意了?”
“嗯。”
“我能問問原因嗎?”
因為周崇。“不方便。”
查導笑了一聲,“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單卿山警惕。
查導:“和原來的公司合同要到期了吧?”
“……”倒也是個原因。
查導開啟了他的推理。
“你和原來的公司鬧得不開心。你那個經紀人,陶也算是業有名的黑,只要是他手底下簽約的藝人,他都會想辦法搞點把柄握在手上。你不肯好好接戲,拍戲,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價值,解約的時候方便。”
“至于現在……合同要到期了吧?”
“這兩個月學到什麼了?”
單卿山不說話。
“沒什麼吧?真正能讓你學到東西的劇組,沒那麼好進。”
查導彈了一下煙灰。
“我可以幫你進影視城現有的所有大導的劇組。”
單卿山:“條件。”
“以后你的檔期優先選我。”
“可以。”
查導開了兩瓶啤酒,“一會下班跟我走,帶你個臉,拿個工作牌。”
“好。”
單卿山和老板說一聲,一會兒回來拿,下班以后就跟著查導走了。
查導雖然是新人導演,但家底厚,有點兒背景,因此在各大導演之間混得很開。
其他導演一聽說是查導認識的小孩兒想學習觀,很痛快地給了工作牌。
轉一圈下來,單卿山拿了一把。
“拿好了,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單卿山拿著工作牌走了。
邊的副導問查導,“一個沒背景的,你這麼上心?”
“長得好,皮相好,骨相更好,這樣優越的外形條件,稍微給點兒演技,及格線左右就能大。”
副導贊同。
查導:“反正我也沒損失什麼,就當日行一善。”
-
單卿山去了飯店,拿上老板做好的往回走。
打開房門看到周崇虛弱地躺在沙發上,腳步加快。
“怎麼了?”
周崇整個人蔫的,睜開眼睛的作都好像很吃力。
“我不知道,可能發燒了。”
不是可能。
他下午就知道自己發燒了,扛著不吃藥,歡天喜地地開車趕過來,快到的時候還打開車窗讓冷風往里面灌。
單卿山用手背了一下他的額頭。
燙的。
“你去我床上睡,我去給你買藥。”
“好。”
周崇把三分病,演出十分。
聲音虛,人也虛。
站起來的時候還故意搖一下。
單卿山關心則,一點都沒懷疑。
扶著他進屋,給他蓋好被子。不敢耽誤,跑著去的藥店,跑著回來。
冷風凍得他鼻尖是紅的,臉也是紅的。
到了家就抓時間燒水。
屋子里時不時就傳出咳嗽,揪著他的心。
他又取了蛋煎了蛋皮,切,剁了點末,煮了香噴噴的粥。沖了藥,裝了熱水袋,一起拿進屋。
“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好。”
周崇裝出一副殘志堅的樣子。
艱難的,強行撐起,緩一下,再慢慢蛄蛹。
一個坐起的作加了八百個細節。
坐好了,出手接碗。
單卿山沒給。
“坐著吧,我喂你。”
周崇垂下眼睛,上說:“麻煩了。”
心里:瑪德,功!
“燙嗎?”
周崇心里:不燙,好吃。我老婆廚藝就是好。
上:“沒味,還有點苦。”
單卿山嘗了一下。
不苦。
“是你自己的問題。”
“原來是苦,我想吃點兒重口的。”
“等病好。”
“單老師,你說是不是病了的人,都會特別多愁善?我現在覺得心里也苦苦的。我都好多年不生病了,上次生病還是在小時候,我媽抱著我給我唱兒歌。”
單卿山聽到了算盤子的聲音。
“你死了這條心。”
周崇笑了,“我不要你唱兒歌,你說兩句好聽的讓我開心開心?”
“說什麼?”
周崇迎上單卿山的目。
周崇:“你說,周崇好帥。”
“……”
好稚。
好無聊。
單卿山:“周崇好帥。”
周崇:“我被周崇迷倒了。”
單卿山:“……我被周崇迷倒了。”
周崇:“周崇,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單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