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單卿山理好工作,就跟著周崇去他經常玩的地方。
周崇幾乎每年都會來一次澳洲。
這片沙灘他抓過小螃蟹,那片沙灘他寫過字。
這片的礁石上,他被浪花打了子。
那片礁石上,他磕傷了腳。
單卿山跟著他走,就像是走過他的年。
隨著他的講述,看到周崇一點點長大。
“我以前在這邊撿過一個心形的貝殼,很新奇,當時就想要送給我以后的心上人。”
“后來呢?”
“還沒遇到你,貝殼就丟了。”
單卿山的膛被跳的心臟輕輕一撞。
不自覺地微微收了握著他的手。
周崇覺到了,側過臉來,面上都是笑,“要不我撿一個磨心形給你?”
“不用。”
“真不要?”
“嗯。”
我已經有最好的了。
海風拂面。
吹來周崇的聲音。
“小寶,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想結婚。”
單卿山停下來看著他。
眸認真,期盼。
任何的敷衍和搪塞在這樣的凝視下,自慚形穢。
“我不知道。”
他愿意。
但他們都還小。
周崇才十九,他也才二十。
半年前,他們才訂婚。
周崇得到答案,也沒失落,自己收拾好了心,牽著他的手,迎著海風。
“我可以等,等到一個你想結婚的瞬間。”
周崇回頭,笑容明。
“那個瞬間降臨了,你要告訴我。”
“好。”
-
單卿山在澳洲趕慢趕,趕在生日前,完了工作。
離開澳洲前,外公提前給他過了生日,辦了巨大的舞會,向來賓介紹單卿山,當眾贈予單卿山公司份作為生日禮。
回國后,單卿山陸陸續續收到親朋好友的禮。
生日那一天,周崇送了一個磨心形的漂亮的貝殼。
“我沒有找到第二塊心形的貝殼,但是我可以把它磨最漂亮的,不硌手的形狀送給你,就像我一樣。”
在上輩子,在故事的最開始,也許我們沒有那麼適合,但我愿意磨合適合你的形狀,靠近你,擁抱你。
“雖然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沒有法律的保障,但我向你承諾。”
他賭誓般地鄭重。
“我,周崇,永遠你。”
單卿山握著那顆心,任由緒在腔橫沖直撞,口而出。
“周崇,是現在。”
周崇:?
“我想結婚,和你。”
周崇眼睛不敢相信地睜大,猛地笑出聲。
“真的?”
“真的。”
“我不是在做夢?”
單卿山被逗笑,反問他,“不是。我們本來不就是要結婚的嗎?”
“是,但是……”
不一樣!
訂婚和結婚怎麼能一樣?
訂婚前,周董和于士就盤算過了。
他們年紀小,各自事業也沒有穩定下來。周家這樣的家庭,從籌備婚禮,到最后儀式,工序復雜,時間漫長。
幾種buff加下來,也得個兩三年以后。
老兩口不急。
在他們,在其余所有人眼里,他們的訂婚=結婚。
沒什麼好急的。
但是周崇……
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
這人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他就是不安心!
單卿山捧住他的臉。
“冷靜點。”
“冷靜不了。”
“那我后悔了。”
周崇瞬間垮臉,“別開玩笑。”
單卿山忍不住笑了,“冷靜了?”
周崇角又揚起,搖頭,像只傻狗。
不行。
還是不行。
心里在流,在歡呼,在雀躍。
他恨不得明天就結婚,但又覺得草率的婚禮,配不上他的卿山小寶。
周崇抱單卿山吸貓一樣深吸好幾口氣。
稍微冷靜了點。
等到了單明理和蘇珊的墓前,忍不住又是炫耀,又是保證。
卿山小寶愿意嫁給他了,他們要為正式合法伴了,他會一輩子都對卿山小寶好的,除了床上,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會再讓他哭。
單卿山聽不下去,踢了他一腳,打斷他。
周崇高興地忘乎所以,甚至沖上去抱了抱蘇珊和單明理的墓碑。
當天晚上,他就開始規劃婚禮。
從場地到服裝,到酒水,到伴手禮,所有,一切周崇都要親自過目。之后看到更好的,也會毫不心疼地把前面的推翻重來。
在他眼里,最好的才能配上他的卿山小寶。
“以后我們回憶起來,必須任何一個細節,都不留憾!”
單卿山贊同這個觀點,但單卿山看不下去。
“你這樣下去,五年都結不了婚。”
周崇就收斂了。
次年春末,周崇和單卿山舉辦婚禮,遍邀親朋好友。
婚禮極盡奢華,盛大。
按照流程,周崇該等在通往禮臺的半途中等待著單卿山。
單卿山一踏上玫瑰鋪的花路上,就看到了周崇的背影。
姿拔,著興和急躁。
單卿山的眼中就不再有鮮花,賓客,連樂隊演奏的樂曲都聽不見。
只有周崇。
他自嘲地想,以后周崇要是問起來,他恐怕答不上任何一點細節。
恐怕周崇又要鬧,又有借口不當人。
單卿山又慶幸,他們是這樣的相遇。
慶幸自己能夠金閃閃地走向自己的人。
單卿山還沒來得及走近,周崇就從賓客的反應里,察覺到他來了。
他迫不及待地轉,看到卿山小寶的瞬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緒沖上心頭,眼淚盈滿了眼眶。眼淚掉下來之前,他又笑。
他大步朝單卿山走去。
去迎接他了兩世的人。
“哭什麼?”
“沒哭。”
“我看見了。”
“那你快忘掉。”
單卿山失笑,挽著他的手臂,仍舊低聲悄悄話。
“可是我先生今天很帥,我不想忘掉。”
周崇翹。
“你的什麼?”
單卿山今天好脾氣,“先生。”
周崇心花怒放。
看起來很不值錢。
尤良在下面替他哥著急,等他們走過,低聲提醒。
“哥,端著點,端著點,這是人生VCR!”
周崇眼里只有單卿山,哪里會理他。
他向單卿山致誓詞。
神認真地眼里只有他。
“雖然說過千萬遍,但我還是要說,我你。我你,所以我請求你為我的伴。我你,所以我在此承諾永遠守護你,與你并肩。我你,所以只要你不嫌煩,我就會一遍遍告訴你……”
“我你,句句真心。”
單卿山角微揚,眼神溫。
“我不嫌煩,我愿意聽。”
周崇眼眸微,似有淚。
“你我嗎?”
“我你。”
“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我愿意。”
周崇再也不住,以不顧一切的氣勢,猛地將單卿山高高抱起,在賓客和單卿山的驚呼聲里,笑著仰著單卿山。
“你愿意!”
單卿山好似被傳染,扶著他的肩膀,笑著回他。
“我愿意。”
“你愿意!”
“我愿意。”
周崇抱他,像打了勝仗凱旋,向賓客,向所有人大聲宣布。
“卿山小寶說他愿意!他說他愿意!”
掌聲雷。
有人好。
周崇無心分辨那些聲音都來自誰。
他目和下來,低聲,鄭重。
“卿山我懷。”
單卿山笑逐開。
“嗯,卿山你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