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徒弟們對所學知識的理解日益加深，他們的視野也逐漸開闊，開始對這世間萬產生更多的疑問和思考。

就在這一天的授課中，一位徒弟突然拿出一顆留影珠，向顧陌請教關于蕭懷瑾的事。

只見那徒弟輕輕一按，留影珠中立刻投出一幅畫面。

畫面中，蕭懷瑾站在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之中，他的后是一個被地火焚毀的凡人村落。

那村落已經化為一片廢墟，濃煙滾滾，而原本居住在其中的三百余口人，甚至連慘都來不及發出，就已經在瞬間被燒了一縷青煙。

據徒弟講述，這是他前些日子在外面偶然間看到的景象。

當時，蕭懷瑾為了得到一件據說能夠拯救天下的上古法，竟然不惜引地火，將整個村落付之一炬。

更讓人憤怒的是，蕭懷瑾在面對一些人的質疑時，竟然毫無愧疚之意，反而振振有詞地說什麼為了拯救天下蒼生，有所犧牲是難免的。還說這些凡人的犧牲能夠讓救世法現，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各方的大能們并沒有因此而追究蕭懷瑾的責任，反而對他齊聲稱贊，稱他“殺伐果斷”“為大局著想”，果然不愧是“圣人之資”。

徒弟們看到留影珠中所呈現的這一幕，心中的憤怒如同火山一般噴涌而出。

他們無法理解，為何一個如此殘忍的行為，竟然會得到如此多的贊譽和肯定。

“既然是榮耀，那他為何不犧牲他自己？為什麼不犧牲那些大能們？為何死的永遠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凡人！”

石桌上的茶早已涼，顧陌面無表地拂袖將其倒掉，然后重新換上一壺新茶。

隨著熱水的注，熱氣氤氳而起，模糊了的面容。

終于，在這朦朧的霧氣中，緩緩開口：“你們覺得，一只螞蟻會關心踩死它的是靴子還是草鞋嗎？”

弟子們聞言皆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顧陌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師父，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大人都說蕭懷瑾是圣人？”一名弟子忍不住問道。

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別人殺人就是天理難容，而蕭懷瑾殺人救世卻被視為為大局著想？為什麼蕭懷瑾為圣人的標準，似乎與師尊所教導的完全不同？

蕭懷瑾滿口的大道理，整天將蒼生掛在邊，但他卻一直在犧牲蒼生來強大自己，還與那些所謂的大佬們高談闊論，其名曰為了救天下蒼生，犧牲小部分人是必要的。這真的是圣人所為嗎？

于是這里犧牲一部分，那里犧牲一部分，反正沒看到蒼生的生活有任何改善，反倒是他在蒼生被犧牲后，越來越強了。

而他們，曾經都是蕭懷瑾口中，可以被犧牲的那一小部分。

更諷刺的是，普通人并不知道自己被犧牲了，他們失去了很多，卻還在為蕭懷瑾立長生牌位，跟在大能們的后，為蕭懷瑾歌功頌德。

;他們心中是憤慨的，是不解的，不知道是他們錯了，還是這世道錯了。

顧陌從來沒有教他們針對蕭懷瑾，對他們的教導，從來不是以蕭懷瑾為目的。

因為顧陌希他們在懂得更多道理了，自己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不是說誰是壞人，他們就去打誰。

而蕭懷瑾現在那麼出名，他們懂了很多事后，自然很容易將目落在蕭懷瑾上，然后發現蕭懷瑾上的問題，發現這世道存在的問題。

蕭懷瑾明明就不是什麼圣人，可那些人卻對他如此吹捧，這究竟是為何呢？

放眼去，天下蒼生正于水深火熱之中，百姓們苦不堪言。然而，那些所謂的大人卻口口聲聲說蕭懷瑾是圣人，百姓將他視為拯救眾生的希之，對其頂禮拜，滿心期待著有朝一日，蕭懷瑾能夠帶領他們離這無盡的苦海。

可誰能料到，他們的結局竟是如此殘酷！他們不過是隨時都可以被犧牲的螻蟻罷了，這也太扎心了。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那些大能們似乎并未到任何影響。即便蕭懷瑾在犧牲著無數蒼生的利益，他們依然若無其事地為蕭懷瑾找借口、說好話，甚至對他歌功頌德。

這些大能們都已經達到了如此高的境界，又怎麼可能看不出蕭懷瑾的所作所為與圣人本毫不相干呢？怎麼會看不出蕭懷瑾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罷了！

這樣的偽君子世上有很多很多，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自然沒什麼，可他被吹捧了圣人，那他帶來的殺傷力可想而知——連殺手放火，都了拯救蒼生。

顧陌坐在廊下影，月只照亮半截素白的袖。

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拋出一個問題：“若你們此刻擁有移山填海之能，面對跪地哀求的百姓，會如何選擇？”

徒弟們愣住了隨后便是口而出。

“當然是能救一個是一個！”

話出口才意識到，這正是蕭懷瑾從不做的選擇。

“所以你們明白了嗎？”

顧陌的聲音像一柄鈍刀，慢慢割開迷霧。

“在你們的眼中，凡人和你們一樣，都是平等的存在。當你們擁有了更強大的實力之后，你們心的善良和正義，讓你們想要去幫助那些弱小的人，想要承擔起屬于強者的責任。然而，在蕭懷瑾和那些所謂的大能眼中，凡人與螞蟻并沒有什麼區別。”

顧陌輕輕地用指尖劃過茶盞的邊緣，仿佛在著一個看不見的世界。他緩緩說道：“蕭懷瑾對凡人有著特殊的需求——他需要凡人的信仰，需要他們的恐懼，更需要他們的命來鋪平他登天的道路。”

“那那些人吹捧他……”

顧陌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一個人這樣做，可能是是因為，可能是一時的糊涂。但當所有人都這麼做，那就只能是利益的驅使了。

因為將蕭懷瑾捧上神壇，對他們來說是有利可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