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黎看來，裴硯舟這個行為純純瘋，一開始心有余悸，但很快拋之腦后。

在看來兩人能和諧共已經很不容易，別的不可能。

隔天，裴硯舟還在睡覺，突然覺上像是有一塊沉沉的石頭在口要不過氣時，他醒過來發現景黎隔著被子在自己上。

人兒一雙眼睛亮晶晶，好似有什麼天大的喜事要分，他便知道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這種況不常發生，裴硯舟猜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說吧。”

景黎十分自豪道：“我媽媽帶團隊獲得了沃爾夫文學獎。”

理界含金量重的獎項無非就是諾貝爾文學獎，費米，沃爾夫，基礎理獎之類的。

今天早上沃爾夫網公布了獲獎名單，白英所帶領的團隊在研究量子信息領域有重大突破，實至名歸。

一般能拿這個獎，意味著離諾貝爾理獎更進一步。

“我媽媽是不是很厲害？”

“嗯，厲害。”

景黎從小就很崇拜母親白英，裴硯舟被得意洋洋的表逗笑：“你以后更厲害。”

景黎被他一句夸贊被雷的里外焦黑。

在這之前，這個狗東西從來沒有夸過自己厲害。

還以為幻聽了，可并不是，裴硯舟說的無比自然，沒一點難為。

景黎看他的眼神復雜：“你不要再變了，我有點吃不消。”

“……”

景黎扔下這句話，好似后有鬼追，飛快跑了。

回去后也睡不著，有很多話想要和白英說，可是打開聊天框，最后只敲下了一行字：恭喜媽媽獲獎，辛苦了，還有新年快樂。

知道白英這段時間很忙，這條信息發出去不能及時被回復。

正準備放下手機，白英卻回復了：謝謝兒，新年快樂，今天中午出來見一面吧。

終于能跟白英見面吃飯，景黎開心的想打滾。

特地提前半小時到了餐廳，帶著禮還買了一束康乃馨。

當白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景黎有些不敢認人。

直到白英先喊了一聲：“黎黎？”

景黎這才語氣酸的喊了一聲媽媽，把花和禮遞過去：“恭喜你。”

白英收下花：“對不起，來的太匆忙，沒有給你準備禮。”

“沒事呀，我啥也不缺。”

母倆只在去年一月匆匆見過一次，白英忙，景黎也要在波士頓上學。

見了人，景黎其實有好多話想要說，但許是白英從小對比較嚴格的緣故，母倆很談心，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看起來瘦了很多，要多吃點。”白英給夾菜。

景黎從小就不吃芹菜，因為味道比較沖，習慣不了。

但白英似乎忘記了不吃芹菜這個病，往碗里夾了。

就連裴硯舟都記得他不吃香菜芹菜這些味道重的菜，白英卻不記得，景黎有些難過，但沒說什麼，默默的吃進了肚子里。

“媽媽，你之后的行程會很忙嗎？”

“看況吧。”

“要是不那麼忙的話，你能不能多回去陪陪爺爺，我去波士頓后他總是一個人在家，會很寂寞的。”

白英跟景老爺子的關系一直不太好，這是景黎懂事起就發現的事兒。

在景父沒出事之前，他們一家三口不跟爺爺一塊住。

是景父出事后白英工作太忙，景黎才搬回來和老爺子住。

白英沉默了下，放下手里的筷子：“黎黎，媽媽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

“你爸爸出事那天吩咐律師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白英頓了頓，“我和你爸爸當初在一起并不是因為相互喜歡，是你爺爺撮合才有了這段婚姻，所以五年前我們就已經離了婚。”

“你爺爺怕你接不了我們離婚一直不讓我告訴你，但我不能一直欺騙你。”

這對于景黎來說簡直是五雷轟頂，在印象里他們夫妻之間的一直不錯的，現在白英告訴說他們當初結婚是爺爺撮合來的。

景黎第一時間想到躺在病床上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景爸爸，覺得他好可憐，因為不所以白英就這麼輕而易舉選擇離開他。

如果不是因為，爸爸就不會一睡不起，也不會沒了老婆。

那一瞬間，愧疚幾乎要把淹沒。

回想起以往種種，景黎想既然如此白英在這段婚姻也不是沒有怨氣的吧。

小的時候白英對就不常笑也不親近，讀兒園小學時除了司機就是爸爸來接，爺爺有空就會來，可從來沒有接送過自己放學。

后來到了初中倒是好了些，白英知道參與理競賽，會主替補習講題，會在微信里叮囑按時吃飯多喝牛。

說來奇怪，們母之間依然隔了一道屏障無法真正的親近起來。

即便如此也沒關系，白英會是景黎在這個世上除了居里夫人最崇拜的人了。

“那你應該早點跟我說，這樣一來我就沒必要跟你吃這頓飯。”景黎跟著撂下筷子，冷聲譏諷。

“你是一個讓人到驕傲的理學家，可你從來不是一位好妻子，好母親。”景黎滿眼的憤怒失，“爸爸是因為我才躺在那張病床上，你怎麼能就這麼離他而去。”

“其實我心里一直明白，你不爸爸也不我。”

景黎被那麼多人著寵著，白英不一目了然。

怎麼還心存妄想母之間的關系可以有所改變。

白英滿臉蒼白的辯駁著：“我沒有不你……”

景黎站了起來：“我的話會連我不吃芹菜都能忘記嗎？你回過我幾條信息打過幾個電話？我在波士頓三年你從來沒有去看過我一次，做母親做你這樣，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越說越委屈，眼睛泛著紅，“你以后還會是我最崇拜的理學家，但僅此而已了。”

從餐廳里出來，景黎特別想去醫院探景父。

實在是被景父和白英五年前就已經離婚的事震驚到了。

裴硯舟拿著煲好的中藥在景父房間找到時，人剛化好妝，頭發還心燙過，一套淺藍呢外套搭著長，耳朵別著珍珠，很淑范兒。

裴硯舟已經有段時間沒見打扮，一時看晃了眼。

只是人眼睛紅紅的，眼睫的，一看就是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