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宮燈火通明。
裴明舟聽著外面的廝殺聲,偌大的宮殿,他坐在高位的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朝堂。
大門敞開著,外面的喧鬧穿進來,有種不合時宜的割裂。
突然,一個高大的影,緩步的踏了進來。
冰冷的盔甲在走間,發出輕微的質響聲,無端的讓人神經繃。
裴明舟面無表的看著走過來的裴肆瑾,一言不發,只看著他裹著一煞之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他能出現在這里,已經足夠說明,自己敗了。
裴肆瑾從戰場上打贏了勝仗,并且活著回來,救下了自己的王妃后,過來取他的命,奪走屬于他的皇位。
他徹底敗了。
裴明舟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卻看到裴肆瑾并沒有上前取下他的首級,而是在他面前站定,神如常看不出心所想。
最終,還是裴明舟先開口:“為何還不手?”
裴肆瑾反問道:“我始終不明白,皇兄為何要向我手?你明知我對皇位并不興趣。”
他不興趣,所以本不會謀反。
裴明舟是清楚的,可為何還是容不下他?
聽到裴肆瑾的話,裴明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充滿了嘲諷和不甘。
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大手在龍椅上重重拍了幾下,咬牙道:“這龍椅,本就該屬于朕的,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總是支持你,就連父皇!就連父皇都一直想將皇位傳給你,朕還是太子之時,就已經時時刻刻的,擔憂父皇駕崩之時,親自將皇位傳給你,那朕就會為最大的笑話!”
為太子,皇帝駕崩之時,太子還活著,卻不能為皇帝,這是多麼可笑的笑話。
他日日擔驚怕著,好在皇位傳給了他。
但他才登基沒多久,卻不服眾,為皇帝,朝中眾多大臣卻認為裴肆瑾更適合。
他恨,他不甘心,無法忍這樣的屈辱!
所以他要跟裴肆瑾斗,斗得個你死我活,只要殺了裴肆瑾,所有人就會覺得他比裴肆瑾厲害,他才是,最適合當皇帝的人!
裴肆瑾看著裴明舟癲狂的樣子,心中無力。
他其實也清楚裴明舟為何向他手,是嫉妒,是不甘,是到屈辱。
所以哪怕知道他對皇位不興趣,裴明舟只要看到他的存在,就不能忍得了。
說再多已是無用。
他們之間,就必須死一個。
多年來的兄弟,摻著假意,裴肆瑾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冷靜一些。
他是難過的,可并不多,或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太后和裴明舟,對他的好,并不是全心全意,所以當真的撕破臉時,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難過。
而且活到了現在,先皇駕崩后,他唯一關心在乎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妻兒,而樓晚棠最為重要。
他有晚棠,足矣。
裴肆瑾提劍,朝著裴明舟走去。
就在這時,太后那凄厲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太后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擋在了裴明舟面前,驚恐萬分的看著裴肆瑾,“肆瑾,住手,他是你的兄長啊,你怎麼能殺他!”
“我不殺他,我就會死,我的妻兒也死。”
面對養育過自己的太后,哪怕知道對方更在乎裴明舟,可畢竟皇后對他的好,也是實打實的。
裴肆瑾還做不到連同太后一同砍了。
太后連忙搖頭,抓著裴明舟聲淚俱下的求道:“兒啊,你就收手啊,徹底收手啊,不要再針對肆瑾了,他對你的皇位本不興趣啊,他不會奪你的皇位的,只要你不害他。”
“母后讓開!朕不需要他的可憐,朕敗了,寧死也不肯收手!”
裴明舟一把推開太后,對裴肆瑾說道:“朕與你之間的爭斗,母后一直都是不贊同的,所以朕死后,希你念在對你養育之恩的份上,饒過一命,依舊尊為太后。”
“明舟!”太后凄厲的喊了一聲,突然拿出一道圣旨,展開給裴明舟看。
痛苦的說道:“這是先皇留下來的另一道圣旨,如果你有意針對肆瑾,肆瑾可以憑借著這道圣旨,繼承皇位。”
裴明舟不可置信的拿起圣旨一看,發現上面寫的和太后說的一樣。
原來一開始,先皇就已經為裴肆瑾設置好退路,不僅有圣旨,還給他安排了人手。
只要他愿意,朝中重臣就會立刻擁護他登基。
裴明舟的手都在發抖,抬頭沖著裴肆瑾喊道:“你知道是不是?你是不是知道!”
如果裴肆瑾知道,卻一直和他周旋著,豈不是在耍他玩。
看他費盡心思與他斗,卻結果已經是注定好的。
裴肆瑾也看到了那圣旨上的容,眼神浮現一震驚,但很快涌上一說不出的緒,一時之間,百集。
他那父皇,原來一直替他著想著。
先皇知道他不想繼承皇位,卻又怕裴明舟會對他下手,怕有這一天,所以才擬了一份圣旨,來保護他。
這份偏,等到先皇駕崩后,還一直延續著。
裴肆瑾難得的到鼻子一酸,面對裴明舟的質問,他先看向太后,失道:“母后將這份圣旨藏起來了是嗎?”
這份圣旨,到他手中之前,卻被皇后劫走了。
他并不知。
太后痛苦的哽咽道:“對不起,肆瑾,哀家沒辦法,先皇更你護你,哀家也就更明舟,要護著他。”
說著,繼續求裴明舟:“你也看到這份圣旨了,兒啊,收手吧,不當皇帝也好,只要好好活下去就行,肆瑾不會為難你的,收手吧。”
裴明舟崩潰又絕,他一向驕傲,可在父皇的眼中,他卻依舊難堪大用。
在旁人眼里,他這個皇位,不過是裴肆瑾讓他的!
他這輩子就是個笑話!
裴明舟突然出上的佩劍,在太后驚恐的目下,狠聲道:“王敗寇,我沒什麼好說的。”
話音一落,他直接抹掉了自己的脖子,鮮瞬間順著劍流下。
他維持著最后的驕傲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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