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做什麽異姓王?我只想……
經歷了又一年戰爭的北境, 終于迎來了休養生息的機會,活著的人都很珍惜。
喜慶喧騰的氛圍,逐漸蓋過了邊關蕭索的底。
趙明臻坐在楹窗前,心卻較為一般。
抓著筆桿沉思了好一會兒, 沒寫幾筆又全給紙上的東西塗黑抹了。
善後要做的事很多, 那些北狄民的置是重中之重。
北狄是很多個部落聚集而居, 也好敗也好,都不是一場仗能完的。主要的幾個大部落已經被平了, 但還剩下一些小的部落、和離散的北狄人。
理的說法有很多,趙明臻認真地考慮了一圈, 最後是從人口的角度著意,沒有趕盡殺絕。
北境本就不是人口充足的地方, 新收複的十三城要重新經營,已經是左支右絀。
人就是資源。
有人還可控,沒人其實是更危險的。
當時,原本做好了要和燕渠解釋兩句的準備,結果他居然也是傾向于留下他們,而不是斬草除。
“為什麽?”疑地問他:“我聽說當年, 是你直接率部……呃,帶走了北狄兩個大的部落。”
的用詞委婉到有些直接, 燕渠不勾了勾,不過還是正答道:
“況不一樣。那兩個部落當時已經投降大梁, 卻再度叛變倒向萬俟氏,還對我們的使節下手。後方,險些影響大局。”
趙明臻了發冷的脖子,怒道:“可惡!”
燕渠繼續道:“現在已經不在打仗了,這個時候殺人, 誰去殺?怎麽殺?殺完了怎麽理?刀用多了會卷刃,人……也會變得不像人。”
趙明臻覺得他說得也很有道理。
各方有各方的考量,最後還是由確定,帶人擬下初步的方案送去了京城。
其實這些事,如今的份并不夠格理,北境有自己的地方——雖然軍政一,他們說話不如聶家等地方豪強管用。
不過,現在勉強還在和談的尾聲裏,奉皇帝諭旨而來,即使有人有微詞,也不敢說些什麽。
聶家雖然還是不免派人來試探,暫時也老實了許多。畢竟都趙明臻拿住了丟上門了,不想徹底失去北境的民心的話,就不會希把事捅出去。
北境的老百姓還是比較在乎這個的,單看那天斬首北狄人時的場景就知道了。
而這個在京城風評一向了了的長公主,來了這兒,因為主持了這場和談,沒幹戈便讓烏爾霄退兵,竟也收獲了不錯的名聲。
想到聶家,趙明臻就又想起了那日與聶聽淵涉時的機鋒,心愈加微妙。
嘆氣時,燕渠正好從外面回來。
趁著燕渠在府裏,趙明臻是一點沒放過他,使喚他去指點跟一道來的侍衛們的拳腳。
見擰著眉,一副要找人麻煩的樣子,燕渠謹慎地沒有直接進書房,而是走到了琉璃窗邊。
“長公主還在為民的事發愁?”
他穿著服短打,就在窗邊問。
趙明臻其實是在為他的事煩心,擡頭看他一眼,更是皺眉:“先不管了,年後再說——你這穿的是什麽鬼裳!”
灰撲撲的,一看就是舊服。
人靠裝馬靠鞍,即使有他的臉和材在,這一也不能違心地說上一句好看。
燕渠撣了撣擺,道:“公主有意栽培自己人,臣自然得盡心,不能只口不手,便穿了舊。”
趙明臻聽出了他話的重音在哪兒,隔窗睨他一眼:“你為什麽總是在酸他們呀?”
之前越錚還在邊侍奉時就算了,不是那種別人喜歡都遲鈍到不知道的傻子。
很清楚,這位是大抵是喜歡的——但是越錚從來都恪守主仆規矩,就當不知道。
剩下那些……就沒一點旁的誼了好嗎!不知道這人哪來的飛醋,天天暗的。
趙明臻以為嗆完他會反駁,結果燕渠居然承認了:“是,我有些嫉妒他們。”
有點被噎住了,茫然地眨了眨眼:“嫉妒?你嫉妒他們什麽?”
燕渠似笑非笑地看著:“嫉妒他們能當長公主的侍衛啊。”
趙明臻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不知道他妒忌的是這些人被信任,只以為他是在酸這些人能留在邊、與隨行。
于是,也就玩笑道:“那你的大將軍也別做了,回去給本宮牽牽馬籠頭,怎樣?嗯……也不行,公主府選侍衛第一條就是家世清白,你就算……”
趙明臻忽覺不對,難得地收了聲。
後面那句,是有點怕他真答應前面那句,隨口補的。
是無心,但話一出口,仿佛在嘲諷他的出一般,而且……
到的停頓,燕渠倒是輕笑一聲,沒生氣,只順著的話道:“若是被公主府拒之門外,那臣只能找機會,隨便是哪,長公主瞧見我了。”
趙明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案而起:“你當本宮是見起意的人嗎?”
好像還真是。
當時撈林家倆兄妹時……
以貌取人是一貫以來的病,早幾年更甚。
有些氣弱地坐了回去。
偃旗息鼓,燕渠反倒無辜地道:“長公主誤會了,我是想說,顯一下手,好你覺得我是可用之材。”
趙明臻白他一眼。
不過說到這兒了,不問下去都對不起這個話茬,于是仿佛不經意地道:“如果你有機會重新選一次,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換個出?”
燕渠挑了挑眉。
他自知出低微,卻從未考慮過這種如果。
事實上,在和婚以前,他也沒覺得自己的世是一種負累,更沒有為此自卑過。
他認真回答:“沒有。”
換一種可能,也許他的路更順了,卻未必還能遇到。
說完,他不無疑地道:“長公主怎麽突然說起這個?可是有人以我的世對你說了些什麽?”
燕渠第一反應是以為,趙明臻因他被嘲諷了。
細想卻覺得不對勁,如今應該極有人敢再拿這件事來說了才是。
他的反應太快,再問又要讓他覺出不對了。趙明臻及時轉移了話題,道:“沒什麽。這幾日辛苦你了。今天上午,他們練得如何?”
因為是他主蹭到府裏來的,所以使喚得非常不心虛。直到今日,還記得燕渠說,手底下這些人裏,只有越錚和傅濤兩人能跟他過幾招的事。
問,燕渠便答。
趙明臻聽了覺得很滿意,朝他眨眨眼道:“燕夫子很用心呀,我是不是得付一份束脩才是?也不枉你這段時間辛苦。”
燕渠一面松著自己腕上的護手,一面揚眉看:“長公主當真有此意?”
見他沒推拒,趙明臻雖然意外,但也沒打算把話吞回去,很認真地道:“你想要什麽?只要是我能說了算的。”
燕渠的辛苦,看在眼裏。
那些侍衛還給放了會兒假,而他軍中的事沒斷過,這幾日還是應的要求,出時間來給練人。
這次的和談,他更是出力良多,趙明臻稍加思忖——即使他想封侯,也會從趙景昂那兒想辦法。
沉著,等待他的回答,一時不察,眼前的男人已經隔窗跟站得很近了。
他垂眸看著,俯,低頭,往臉上親了一口。
微涼的薄落在頰側,趙明臻微微一怔,很快回過神來。
搞得好像想用相賄賂他一樣!別開微紅的臉,嘟囔道:“這個不算。你再想。”
燕渠本來都做好了吃一捶的準備,沒料到居然這麽說。
他垂眼笑笑,道:“好,那我好好想想,該向長公主討什麽賞。”
——
趙明臻屬于那種,上喊著“好累好累”,實際上會把事做完的人。
下午,特地換了利落的裳,等著越喬過來。
這一年裏,在習武這件事上,除卻趕赴北境的這一路,沒耽擱過一天。
不管是誰來保護,總歸是隔了一層,不如自己有本事。
不能指,每一次出現意外,都有一個燕渠在千裏之外意外救了。這一次奔赴北境,也是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不過到了這邊,總要讓越喬和哥哥見見面,況且這小娘子有主意得很,本也只能算是雇工。趙明臻給和傅濤他們一樣放假了,讓自己也歇了幾天。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趙明臻都不見的人影,便問碧瑛道:“越姑娘呢?”
碧瑛也是一訝:“咦?晌午那會兒我還瞧著了,應該沒出府才是呀?”
趙明臻皺眉道:“人去找找,北境最近還著,別出事了。”
碧瑛亦是有些憂心忡忡,找人去了。
不過沒一會兒,便回來了。
看時間只是在府裏轉了一圈,趙明臻蹙眉看向碧瑛後的越喬。
越喬見禮後,便垂手站著。趙明臻有些不滿地道:“你不記得時辰了嗎?本宮記得,你昨天便收假了。”
不曾想,越喬居然看著愣住了,低聲道:“時辰?長公主今日……還要同我學武嗎?”
趙明臻的眉心皺得更深,出了很明顯的不愉:“本宮何時說不學了?”
越喬張圓了,秀氣的面龐上出現了一不可思議。
很快低下頭來,不自在地了角,道:“我以為……我以為,公主來了這邊,就方便燕將軍指點了。”
趙明臻皺著眉,很快想明白了,卻道:“你沒猜錯,他見本宮在習武,確實和我提過。他的武藝,也確實比你高強得多。”
越喬咬了咬發的,道:“既然這樣,那……長公主,我……”
趙明臻瞥一眼,淡淡地打斷了:“但是,本宮既然讓你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越喬下意識擡頭:“長公主?”
趙明臻的臉上仍舊沒什麽笑模樣,只是心平氣和地道:“你都教了本宮一年了,燕渠武功再高,在這件事上,他也不會有你了解我,我也更信重你。”
的話沒有特別的藻飾,也談不上在安。越喬卻怔住了,眼眶也微紅:“那長公主……是還打算繼續讓我……”
趙明臻反問道:“不然呢?”
越喬深吸一口氣,道:“是,我明白了。長公主,我去換裳,馬上就來。”
趙明臻卻住:“今日就算了,再折騰也練不了多久。”
晦地看了越喬一眼,道:“你回屋裏去,好好想一想。”
越喬聽明白了讓自己想什麽,沒有多問,很快退下了。
——
因著下午沒事,日頭也不錯,趙明臻索把自己的頭發又洗了。
洗其實好說,但的長發又又厚,弄幹是一件難事。
燕渠從軍營裏回來的時候,正躺在搖椅上,蓋著毯子曬太。
在躺椅後頭,有兩個小丫鬟正在給烘薰爐上烏緞一樣的長發。
燕渠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一時間嘖嘖稱奇:“長公主當真對得起太後與先帝。”
半躺著的趙明臻先是一愣,再是一驚。
時移世易,居然還有聽不懂他喻什麽的時候?
見眼神變換,燕渠勾道:“發之父母,長公主寶貝頭發,自然很對得起他們。”
他說起促狹話時,眉眼依舊是冷峻的,只有邊那一點點笑,看起來格外的嘲諷。
趙明臻又想捶他了,但是確實很寶貝自己的頭發,因此只一不地瞪他:“你且等著我和你算賬吧!”
燕渠一本正經地和打仗:“長公主上午還說要賞臣,這麽快就變卦了?”
“賞是賞罰是罰。怎麽,你想反駁本宮的決斷?”
燕渠邊笑意漸深,抱拳道:“那臣先去洗沐,一軍營裏的臭氣,省得把殿下的頭發給染了,帳上再加一筆。”
……
晚間回到正房寢屋裏的時候,趙明臻的發尾還有些。
滴水冰的天氣,也沒辦法。
看,何謂頭頂鍋蓋風輕云淡。 二曰:四姑娘大字不識一個,半點文墨皆無,寫的文章怕是狗屁不通。 上京書院院長:四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對古姜國歷史文化頗有研究,為學術上作出極大貢獻。 群眾:怕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叭?這個院長八成是個托兒! 三曰:四姑娘克母克兄克叔嬸姐妹,得送去庵里放養幾年磨磨心氣兒。 叔嬸姐妹:哭唧唧,求求乃們別造謠了。命苦哇,你們每造謠一次,我們就集體倒霉一回。 數年后,姜奈牽著小版攝政王逛街。 兒子好奇問:娘親,為什麼坊間尚存一賭局,賭你在爹爹手里,活命不過三旬? 姜奈一臉心虛:這事要從一副山居圖說起。 當年娘親年少無知,把你爹坑在一副畫里,差點把他給活活餓死啦…… 兒子:……您當時怎麼想的呢? 姜奈:就覺得他怪可憐見的,餓得腰太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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