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忙著呢?”
“對呀。”
“吃飯沒有?”
“吃過了。”
寒暄完,張雪蘭士切正題,樂呵呵道:“你爺爺說想你了,讓你明天過去吃晚飯。”
“明天晚上嗎?”錢多多語氣遲疑幾分。
“嗯。”電話那頭的張雪蘭頓了下,察覺到什麼,“怎麼,你沒時間嗎?”
“……有。”
“那就好。”張雪蘭重新綻開笑,又不住嘆,“你們年輕人工作忙,我們都理解,可是再忙也得多時間陪陪長輩。爺爺都那麼大歲數了,見一面,一面。”
“我知道。”錢多多笑著應下,“明天晚上我一定到。”
掛斷電話后,著手機眉心輕皺,在屋子里來回踱了幾圈步。
星期四時,男朋友同志確定了周末的行程安排,準備約去近郊的一個地公園營。
針對這次的短途旅行,他甚至還制定了一份極其詳細的計劃表,相當用心。
公園離市區不遠,早上出發,下午就能返回,倒是不影響去爺爺家。
不過……就不能和他一起吃晚飯了。
想到這里,錢多多心泛起一失落。須臾,轉走出房門,準備當面向對方說明這一突發狀況。
今天是周五,晚上八點左右的景,年輕干部們外出見友的見友、聚餐的聚餐,整個宿舍樓很安靜,幾乎見不到幾個人。
錢多多的小皮靴踩在走廊纖塵不染的白瓷轉上,腳步聲輕盈而清晰。
見四下無人,徑直來到408室門前。
正要抬手敲敲,卻聽“吱嘎”一聲輕響,原本閉的大門竟自己開了。
一愣,抬高眼簾。
陸齊銘英俊的臉進視野。五太立、廓太鋒利的緣故,帶著很強的闖撞。
寒冬臘月的天,他上只穿了一件黑短袖和一條深藍的拳擊,濃睫淡垂,眉眼清冷,就那麼平靜又筆直地看著。
“……我正準備敲門。”錢多多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朝他笑,眉眼溫,“你這是要出去嗎?”
陸齊銘搖頭:“來給你開門。”
錢多多呆了下:“你怎麼知道我要過來找你?”
“你的腳步聲好認。”他說。
這麼說,他是提前在屋里聽見了的腳步聲,所以特地提前給開門?
錢多多了然,接著便繼續說道:“哦,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
“進屋再說。”陸齊銘輕聲打斷,“我下午訓練那會兒了點傷。你進來,幫我上藥。”
聽見“傷”這個字眼,錢多多心臟瞬間一,也沒再多問,點點頭便作飛快地進了屋。
前腳剛邁,后腳便聽“咔噠”一聲。
房門被男人關。
“訓練的時候怎麼會傷呢。”錢多多微蹙眉,目上下打量那道高大軀,面上盡是擔憂的神,“沒有及時去衛生所理嗎?傷在哪里……”
后頭的話音戛然而止。
只見陸齊銘眉眼清冽,往回走幾步,兩只大手住黑T下擺往上一,竟直接就把上給了下來。
錢多多睜大了眼睛。
男人赤壯的上映眼簾——線條分明,每壑都如同刀刻。
強悍,野,而又充滿。
第45章
錢多多目瞪口呆。
前腳剛進門, 后腳就看見這位同志二話不說直接服,這種視覺沖擊力, 語言都難以形容。
其實平心而論, 陸齊銘的材相當好。
典型的大骨架格,肩寬腰窄,一雙大長在整比例中的存在極強。
錢多多偶爾也要去健房的。印象里, 那些男教練的材也不錯,有, 腹有, 但和陸齊銘上的截然不同。
這男人上的每塊、每條理紋路, 不是一天幾大杯蛋白心養出。而是出自常年高強度的能訓練、無數次槍林彈雨真刀真槍的實戰。
短T恤一, 剝去布料的遮擋, 那副強悍壯的高大軀就這樣赤條條展現在錢多多眼前。
因他背著,從的角度看不見這副的正面,只能看見一副線條舒展漂亮的背闊, 往下斂出窄的后腰,呈現出一個標準的倒三角。
錢多多來不及害,很快便注意到在陸齊銘后腰正中偏左的位置,有一條很明顯的鮮紅印子。
部分位置有破皮,大部分淤積在表皮以下, 星星點點,目驚心。
“這……”眉心輕蹙, “這是怎麼弄的?”
“下午和一個新兵搞雙人繩索配合。”陸齊銘語氣如常,“出了點兒狀況。”
錢多多往陸齊銘走近幾步,定住視線端詳他后腰位置的印,到擔憂又費解:“這種訓練是你們的常規項目,按理說, 都很練才對。怎麼會出意外?”
“那個小孩兒前晚打球擰了胳膊,手上沒力氣。繩子一溜,剛好在這兒劃了一道。”
“……胳膊擰了應該提前說一聲的。”
得知事件始末,錢多多不生出幾分懊惱,嘀咕著說,“你個子這麼大,重又這麼重,胳膊沒力氣怎麼可能拉得住你。還害得你傷。”
“無心之過。”陸齊銘道,“本來也是孩子,二十來歲,考慮事沒那麼全面。”
錢多多嘆出一口氣,低聲:“你一口一句小孩兒,搞得自己像長輩一樣,事事包容樣樣理解。明明都是同輩人。”
陸齊銘聞言,角很輕地勾了下,回道:“我大那些新兵十來歲,也不算同輩。”
錢多多進門以前,陸齊銘本打算自己上藥,碘伏藥水等品都已提前擺在書桌上。
瞧見了,自覺過去拿起醫用棉簽包,取出一,蘸取碘伏。
棕眨眼便將的棉花頭浸。
蘸完,錢多多扭頭看了陸齊銘一眼。
單宿舍的部面積也就二三十平米,家家電再占據一些,供人活的范圍本就有限。
這人又高又壯,巨大的一只,往屋子正中直愣愣一杵,存在極強,整個空間似乎都被他襯得更加仄。
錢多多心跳變快,棉簽的右手也的。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平復心緒,然后才盡量自然地說:“你先坐下。”
陸齊銘:“我站著,你更順手。”
“……還是坐下吧。”錢多多輕咽了口唾沫,耳朵臉頰都約泛熱,續道,“你太高了,我不習慣。”
陸齊銘視線落在錢多多臉上。
屋子里開了空調,溫度比室外要高許多,不知是氣溫偏高讓覺得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年輕孩兩頰的白里,嫵致的五也顯得更加艷,整個人像一顆剛的桃,水甜,人采擷。
上沒由來竄起一燥熱。
口干舌干,嚨發。
幾乎是下意識的舉,陸齊銘想抬手扯領口,可胳膊還未抬,才想起自己這會兒打著赤膊。
賦予他的,是生理上的燥和,和來源于原始野的一種悸。
但這不為人知的所有,他并未暴分毫。
須臾。
陸齊銘眼神轉開了,強迫自己定住心神不看。同時側過,坐到了床沿上。
錢多多略遲疑,定定神,也坐下來。
男人后腰上印明晃晃的,看一眼,就能想象糲麻繩磨破皮的痛。
琢磨著,棉簽的手指輕得不能再輕,緩慢落向那條鮮紅可怖的傷痕。
碘伏不是酒,不會蟄痛傷口。
但藥冰涼,人溫熱的表皮溫度形強烈反差。潤的棉簽頭及傷的第一瞬,陸齊銘眸驟沉,修勁的腰部群小范圍地僵。
錢多多察覺到男人理的震,指尖下意識跟著一抖,心也起來。
“很痛嗎?”輕聲試探著問。
陸齊銘背對著,看不見他的面部表,只能看見一副漂亮的后腦勺。
他搖頭,答話的語氣輕淡,嗓音卻略顯幾分沙啞:“涼。”
“覺得涼是正常的。”錢多多指尖的作更加輕,聲帶著安意味道,“你這片皮好多位置都破了,有滲。本來火辣辣的,碘伏抹上去就會有點刺激。忍一忍就好。”
“嗯。”他應道。
隔得近,錢多多手上替男人抹著藥,眼風卻不由自主往上游移,看向他偉岸如銅墻鐵壁般的脊背。
陸齊銘的上有好幾疤痕。
除了錢多多之前見過的、那枚位于后頸下方的彈道傷外,他的后背正中還有幾道很淺的舊疤,不知道是怎麼弄的。現在又多出一道麻繩勒劃出來的印子,舊傷才愈又添新傷。
沉默幾秒后,錢多多一邊繼續給他抹藥,一邊忍不住輕聲開口,道:“其實,我剛才想說的重點不是那個。”
陸齊銘聞聲,臉朝肩側轉過一個角度,頭頂燈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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