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有什麼好糾結的,聽樓主這個描述,這個男的不是好的嗎,告白而已又不是跟你求婚,這個年代了,不都隨便談,答應了唄】
【六樓:回五樓,任何年代都有對待很認真的人謝謝,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人生如戲游戲人間的謝謝】
【七樓:這男孩子不錯欸!樓主其實不用這麼糾結啦,喜歡是一種覺,你喜歡他就接,不喜歡他就拒絕,人生短短三萬天,不是有句電影臺詞嗎,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八樓:看一圈下來就七樓在認真給建議。】
【九樓:連愿意遇到喜歡的人隨時退出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只有兩個可能,要麼這個男的本不喜歡樓主,只是想和樓主玩玩,要麼就是慘了樓主,加上心里有點自卑預到樓主總有一天會離開他,所以提前給自己打預防針。】
……
幾分鐘工夫,這條帖子就收到了幾十條回復。
錢多多上完洗手間回來,抱著手機依次瀏覽網友們的留言容。
半晌。
回了條“謝大家的建議,我知道怎麼做啦”,退出論壇,熄滅手機屏。
室空間再次回歸黑暗。
躺回床上,看著白的天花板發了幾分鐘呆,而后便轉個,閉眼睡去。
*
翌日,晨間。
晨霧剛散去,一粒飄落在戰士臉上的霜花被溫融化。訓練場方向傳來口號聲,只聽撲啦啦幾聲,棲在樹上打盹的麻雀們被驚醒,撲閃著翅膀飛向天空。
陸齊銘從司令部辦公樓出來,軍靴踩在凝霜的地面上,發出冰晶碎裂般的輕響。
正朝訓練場方向走,背后忽然響起一道嗓音,仿佛甘泉撞碎冰面,鉆進他耳。
“陸齊銘!”
“……”陸齊銘腳下的步子驟然停住,轉回眸。
背后幾步遠外,年輕孩俏生生地站在晨下,油的羊絨大很抬,將五襯得愈發秾艷,艷若桃李。
姑娘徑直走過來。
陸齊銘垂在側的修長手指,下意識收攏了瞬,指腹上的薄繭相互碾磨。
想說點什麼,跟寒暄,又怕隔得遠聽不清,只好安靜等待。
終于終于,等到走近,站在距他一步之遙的前。
陸齊銘垂眸直視著錢多多,輕滾了下,聲音微啞:“早上好。”
“你也早上好。”錢多多笑著回。
心跳快得像剛跑完馬拉松。
臉是紅的,手掌心是的,但表面上仍是副輕松神態,角的笑弧明而溫婉。
干站半秒,想到這人工作繁忙,不好耽擱他時間,錢多多暗自做了個深呼吸,轉腦袋左右看,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
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最稀松平常的口吻,朝他淺笑道:“你昨天晚上說的話,我已經考慮好了。”
話音落地的一息,陸齊銘面容平靜,心口卻收,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掌鉗住。
接著,一枚裹著甜糖的子彈便凌空出,準無誤,擊中那顆從來因而狂跳的心臟。
“可以先試一試。”錢多多說。
“以后,人前我們還是工作伙伴,你我錢老師,我喊你陸隊。”
說到這里,似不敢看他眼睛,側過頭,兩腮勝過榴花,低聲溫和地說,“人后,我們就先嘗試確定關系,當男朋友。”
第40章
孩最后幾個字音落地的瞬間, 陸齊銘呼吸微滯,心中仿佛有一道春雷乍響。
昨夜說要考慮一晚, 他應下來。
表面上淡然鎮定, 實際上,只有陸齊銘知道昨夜的數個鐘頭里,他究竟有多忐忑、多不安。
輾轉反側整宿未眠。
好不容易捱到濃夜將盡, 他起床洗漱穿,滿心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問錢多多思考后的答案。
那會兒還不到六點鐘。
走廊漆黑寂靜, 每扇房門都閉得的, 除去陸齊銘居住的408室外, 整層樓沒有一間屋子亮著燈。
換好鞋走出房門, 陸齊銘穩步行至406室前, 正要敲門又想起什麼,作頓住。
他想起錢多多說過,以往一直有睡懶覺的習慣。
住營區后, 每天的軍歌、起床號已經夠打擾睡眠,他這麼早過來敲門,豈不是雪上加霜,讓更睡不好?
想到這里,陸齊銘眉心細微擰起一個結。
準備敲門的手臂垂下來, 他沉兩秒,轉回了自己屋。
陸齊銘聽力很好, 406室和他住的408只隔一面墻,每次,錢多多在洗手間刷牙洗臉的咕嚕聲,甚至是化妝時,化妝刷敲擊餅盒而發出的砰砰輕響, 他都能一不落地收耳。
獨自坐回書桌前,他看著電視機漆黑的屏幕發呆,靜默片刻后,余掃見手邊的運飲料,拿起就喝。
陸齊銘熱運,常規狀態下,他每天都要進行一到兩個小時的能鍛煉。
這瓶飲料是什麼時候買的?不記得了。
但大概率超過兩天以前。
科普視頻里說,開了封的飲品保質期極短,隔夜就會滋生細菌,不能再喝。可這會兒的陸齊銘,哪有閑心思計較這個。
他手掌心是的,背脊是僵筆直的,連吞咽飲料時結滾的幅度,與往常相比都不自然。
心其實很矛盾。
一面迫不及待想知道最后的答案,一面又無法控制地惶,心神不寧……
就這樣,陸齊銘把自己困了這個復雜又怪異的緒牢籠,直至窗外的東方天際泛起青灰白,廣播里傳出數年如一的軍歌聲。
夜晚告一段落,明即將降臨。
整棟宿舍樓都從消寂中鮮活。漸漸的,各聲響都明朗起來。
今天是禮拜一,營區的全兵都得出早。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陸齊銘抿了抿。
軍營里就是這樣,集生活,前一秒還默雀靜的宿舍樓,這會兒已經到都是人影,走廊,樓梯口,人頭攢。
還有幾個相的小年輕抻長脖子招呼同伴,大嗓門兒拔得老高:“江超,你磨蹭什麼!上回你就差點遲到,作快!別磨磨唧唧趕鴨子了!”
“……”陸齊銘合眸,蹙眉,指骨發力掐了下眉心。
難怪每次都被吵醒。
這幫混小子。
這下再想去敲門問結果也沒機會了。
陸齊銘琢磨著,一時間,心頭那種焦躁的不安更濃幾分。兩秒鐘后,他隨手把喝完的飲料瓶子扔進垃圾桶,起出門跑。
本來準備等中午的。
按照他們之前的賭約,錢多多和他還有好幾天都要一起在食堂吃飯。他打算吃午飯的時候見了面,再試探詢問結果。
陸齊銘沒想到這個“果”會提前而至。
風輕云淡幾句話,就輕而易舉摧毀掉他提前做了一整夜的心理建設。
晨下的營區莊嚴沉靜。
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就這樣相對而立,隔著幾步遠距離。
耳畔只有依稀的口號聲,和鳥雀清脆的鳴啼聲。
又過了大約五秒鐘。
這頭。
見對面的男人只是一聲不吭盯著自己看,烏沉沉的眼眸深邃而專注,跟吸滿了昨夜星辰似的,錢多多只覺愈發張,頭微垂,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吃力。
心口噗通狂跳,頻次混,已經達到人類心率的極限。
又等須臾,對面還是沒靜。
錢多多不由輕蹙眉,鼓足勇氣瞄他一眼,聲音出口,聽上去飄飄的,音調出慌張的不穩:“你……你沒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嗎?”
“聽清楚了。”陸齊銘回答。
錢多多:“那你怎麼不回話?”
陸齊銘聞聲,靜了半秒,說:“我還在組織語言。”
這話令錢多多一呆,迷茫地口而出:“組織語言?組織什麼語言?”
“昨晚你說你要考慮,我回去之后,預想下多種結果。”陸齊銘看著,眼神清而沉,嗓音卻略帶一意味不明的沙啞,“我預想你同意、拒絕、或者表示要再考慮一段時間,并且都針對想好了對應的回應。”
錢多多聞言,更加懵懵然:“既然你都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場景,都在腦子里模擬過一遍了,還需要組織什麼語言?不都是現的嗎。”
“你拒絕,或者要再考慮,我都可以立刻做出回復。”陸齊銘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秒,接著才又繼續,冷峻眉眼間淌出一極不明顯的拘謹,“唯獨你直接同意,讓我有點無措。”
驚異漫上錢多多的眸。
呆住了。
陸齊銘濃黑的睫稍掩下來,半擋住那副沉郁的眸,道:“因為在我的分析中,你直接同意的可能最小,所以我做的準備不充分。”
“你只是準備不充分,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這番嚴肅正經又局促可的言論,引得錢多多想發笑。忍俊不,又強住角的弧度,聲問他,“如果我同意,你之前是怎麼打算怎麼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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