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芝搬個小凳子坐在顧晚前邊。

“哇……哈哈哈哈哈……”

香芝一邊出兩個指頭，在腦袋兩邊比劃出一個怪模樣，像小時候一樣做出嚇人的表。

臉上的五已經舒展不開，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顧晚。

慢慢的，的表慢慢收斂，到最后的落寞。

“晚兒，你怎麼不笑了啊！”

顧晚不是不笑，是一直憋著。

這會兒正傷心呢，要是突然間笑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才不干。

又過了許久，天已經黑了，外面的燈一盞一盞的亮起，香芝依舊陪著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面，誰也不說話。

“，您去休息吧，我沒事。”顧晚到底還是心疼老人家，不忍心讓老人家跟著喝西北風。

下一刻，香芝略微彎曲的腰突然直，渾的氣質大變，這讓顧晚驚訝得掉眼珠子。

“，您的腰……”

顧晚詫異，看向，覺瞬間年輕了十幾歲一樣。

以前日子苦，的腰總是彎的，在顧晚的記憶中，從沒有哪一次，的腰能這麼直。

“，您……”顧晚從飄窗上下來，圍著繞了一圈，表也越來越一言難盡，“，您可以告訴我是在哪家醫院哪個醫生看的嗎？”

覺得自己也要去看看。

“這本是我的樣子，晚兒。”香芝的話如同驚雷，簡直讓顧晚難以相信。

要是一直是這樣，那為什麼要一直彎著腰。

而且，站起來的樣子，就和一個年輕人一樣。

“晚兒，已經發生的事，也未嘗不能當是一種磨礪，一種歷練……累了，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熬夜傷。”

說完這句話，香芝又彎著腰，好像剛剛站直的瞬間都是幻象。

客廳里只有顧晚一人，重新坐回飄窗，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顧晚著心口跳的心臟，沉思了片刻，才覺得不可思議，明明還活著呀，既然活著，怎麼可能不好奇剛剛發生的事。

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一個常年彎腰的老人，一個農村的老人突然站起來，氣場長到八米八，這絕對不正常。

顧晚從飄窗下來，去廚房忙活了半天，煮了一碗蔥油面，然后敲門進香芝的房間。

房間里 本沒睡，而是坐在床頭看書，顧晚有種覺，份肯定不一般。

猶豫了一下，端著面笑瞇瞇的走過去，“，我給您煮了點面，您吃了再睡唄！”

“不吃了，吃多了不消化。”

香芝翻開下一頁。

“，買的是山藥龍須面，好消化得很，您吃點嘛，好歹是我的心意啊！”

顧晚晚其實就是想套幾句話，畢竟，知道程姨的不凡，說不一定比程姨還厲害。

“不吃，端走。”香芝看著書，卻沒能看進去一個字，只是那雙眼睛閃著華。

顧晚也不好在推銷自己的面了，把碗放在一邊，咬著，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您到底是什麼人啊！”

過了許久，顧晚八卦之心復活，知道彎彎繞繞沒用，直接開口問。

“你想知道？”香芝抬起頭來，認真看向顧晚。

“想想想……，您就和我說說唄！”顧晚連說了三個想，八卦之魂已經準備就緒。

香芝放下書本，看向遠方，似乎是在想該從哪說起。

片刻后，看向顧晚，眼中帶著些許疲憊，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晚兒，只是想告訴你，人要向前看，不可拘在過往的泥潭里。”

“啥？”顧晚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皺眉道，“您怎麼問東答西呢？”

“不是。”香芝打斷顧晚接下來的話，“我不是，晚兒，你只要知道，我現在是你就夠了，其他的什麼也不要問，好嗎？”

顯然，香芝并不想提及過去。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過往如云煙，又何必想那麼多，不論何時，當下才最重要。

剛剛是想坦白的，但有些事如翻山倒海，顧晚已經經歷了太多，等歇歇吧，等歇歇再去經歷也不遲。

“，我不傻，您就算不說，我也猜得到。”顧晚的心中如有一把釘耙在刨。

香芝微微一笑，看向顧晚，“你真想知道？”

顧晚毫不猶豫的點頭，可太想了。

說不一定還是某個厲害的人居史絕對值得一聽。

“您說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不管您是多大的人，我保準不出聲，我悄悄的。”

香芝輕笑，“等你解決了傅家的事，我再告訴你。”

不是不說，只是有些東西得循序漸進，一下知道太多，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話是這樣說，香芝還是不忍心讓顧晚癡傻太久。

“我和傅家已經沒有關系了。”顧晚說道。

“晚兒，有些時候，不是你說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的。”香芝語重心長，“有些事是你必須要經歷的，你再怎麼躲也躲不掉。”

香芝說到這，攏上被子不再說話。

顧晚雖然聽不明白，但也不強求，在床邊坐了會兒，端著碗關燈，離開的時候輕輕把門帶上。

等門關上，香芝重重的嘆息一聲。

“唉……”重重地嘆息一聲，聲音低沉而無力，如同風中飄的葉子，跌落而去。

的心中有太多的話要說，卻又無傾訴，仿佛被時間的長河吞沒，無法逃。

那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悄然蔓延在的心底，猶如秋日的黃昏，沉重而又悠長

接下的幾天，顧晚也沒多話，好像那晚所聽所看皆是夢魘。

轉眼就是元旦，一直出差在外的宴時安回來了，不過這事顧晚并不知道，要不是顧晚陪著在樓下遛彎，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宴時安會在樓下看著的窗戶嘆人生。

那人一黑的大，捂著塊同的圍巾，手里夾著煙，就對著那扇窗戶一口接著一口。

好似能將所有的憂愁都出來似的。

看他明明就是越越愁。

“既然知道我住這，怎麼也不上去！”

顧晚若非親眼所見，很難想定這是所認識的宴時安。在的記憶里，宴時安高冷得很，除了和那啥的時候像變了個人，其他時候連說話的時候都像是一塊模板。

可此時的宴時安，明明被一團糟糕的郁氣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