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悅凝看向進來的姑嫂二人，起向喬晚霜問好：“三表嫂。”

喬晚霜臉上笑意有些寡淡：“表妹氣真好。”

張之念像是不知事兒一般：“表姐夫離京快要一個月了，去的還是邊疆戰場，表姐的心真是寬闊，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喬悅凝也不搭理張之念：“外祖父，江南老宅那邊可安排好了，還一半月就要過年了。”

張老太爺也不去看那蠢貨：“都是自家的老人，安排好了，等過完年，該回去的就回去了。”

現在他們張家已經綁上了禹文帝的這艘大船，相當于是他摟錢的耙子，兩江總督那里自有禹文帝查明，過了年就該有分曉了。

“也好，不如在江南自在些。”

之恒日后是要做的，留些蠢的在這京中反倒是拖累。

張之仁眼睛轉了下就低下了頭，妹妹的確是個蠢的，只配在江南找個門當戶對的富庶人家，吃喝不愁就好了，旁的，呵，他這個親哥哥都瞧不上。

反倒是喬晚霜這里，上次自己的話是沒有聽進去，再次被張之念撥了心思。

張之念見喬悅凝不理，臉不渝卻還是極力忍著：“念兒頭一次來京中，想要讓表姐帶著漲漲見識，去首輔府坐坐，見識一番京中繁華呢，此刻看表姐的模樣是連自家姐妹也不認了，那就當念兒不曾說過吧。”

張殷氏想要呵斥張之念，喬悅凝卻不想二舅母做這個惡人：“自己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不過不太多。”

“什麼意思？”

“第一點，從分上來說，你自小就與我不對付，咱們沒有什麼；第二點我讓你喚我一聲表姐不是看在你姓張，而是你是二舅還算喜歡的兒。

你想跟我去長見識，恐怕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張家寬仁，我二舅母心善，可你不知道恩卻被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放眼京城，掉下一塊磚砸的不是高門顯貴就是個當的，我本也是二品史大夫家的姑娘，拋開我夫君上的職不說，他也是定國公府的世子，算是上等勛爵人家，就是這樣的門第更看重嫡庶有別，正妻與妾室的尊卑之分，而你不過是個庶，還是個不懂四六的庶。

在京中連我邊的淺心都比不上，說好聽的給你個笑臉就該恩戴德了，你的份也就比府中奴婢高一分，而你的姨娘的份在京中各家人眼中不過是個奴婢，你聽過有哪個主子愿意和一個奴婢計較的，惹了不快直接發賣出去便是了。”

喬悅凝今日也是想給張家提個醒，給二舅父提個醒，京中水深，若是不再對張之念進行約束，恐禍累全家。

“喬悅凝，你......”

不等張之念說完，淺幽跟著張府的婢走了進來，先給大家行了禮，才轉向喬悅凝：“主子，曹公公今日傳圣上口諭，要您明日忙里閑進宮陪伴皇后娘娘呢。”

“曹公公可回宮了？”

“回了，大家找您不見，害怕曹公公久等，就請了國公夫人代為聽旨，之后才讓我們前來尋您告知您一聲。”

喬悅凝知道了：“你回去告知娘親，就說我午后就會回府，讓莫要擔心。”

“是。”

淺幽又退了出去。

“這婢子從未見過，新尋的？”張老夫人問道。

“是圣上賞賜下來的護衛。”

張家眾人心中明了，自家表姑娘當真是了不得，也算是盛寵了。

張殷氏聲音中含有慍：“晚霜，帶你妹妹回院子里去，晚飯前不要出來了。”

“是。”

“母親，我做錯了什麼，我才是這張家的姑娘，喬悅凝不是。”

喬晚霜有些后悔聽了小姑的挑唆了，扯著就往外走：“你快別說了，想要挨家法嗎！”

聽到家法，張之念恨恨地瞪向喬悅凝，還是乖乖跟喬晚霜走了。

“三表哥對不起，我并非想要貶低你姨娘，只是想要之念的子，張家是要扎京城的，若是......”

張之仁笑著搖頭：“你一直跟在我后長大，我能不知道你是何心思，你做得對，是該敲打敲打，吃些虧的。”

“外祖父、外祖母，兩位舅母、表哥，我想請位嬤嬤到府里來，教導之念，舅母和表嫂們也跟著學些規矩，京城不比江南，日后出各家府上規矩不足難免讓人輕視。”

張老太爺十分贊同：“那你就將人請來吧，我們必定以禮相待。”

翌日，永安宮中的偏殿，皇后正坐在喬悅凝孝敬的火炕上，德妃和靜妃坐在地上的椅子上，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妙齡，正不重樣地說著討喜的話兒。

德妃和靜妃都笑出了聲，只有皇后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像是未達眼底一般。

德妃見不得皇后這模樣，譏誚一笑：“要說有教養、有規矩還得是咱們晴郡主，一大早就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了，不像某人聽說都下旨宣召了，今日還來得這般遲，簡直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晴郡主同仇敵愾：“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中，讓晴知道了定要將好好收拾一頓，為娘娘出氣。”

德妃繼續順著往下：“說起來還跟晴郡主有些淵源呢，就是......”

皇后聽不得德妃說喬悅凝的不是，對的維護之心自是一片真的，更加不想為讓晴郡主對敵視。

“要說誰敢不把本宮這個一國之母放在眼中，德妃捫心自問就好了，大實話說出來誰都不好看。”

皇后也不繼續糾纏，反而轉移了話題：“今日晴難得進宮，晴瑤那丫頭怎麼不曾過來，們兩個自小就能玩到一。”

靜妃見德妃剛吃了癟，自己也就不皇后娘娘的眉頭了，所以滿臉笑意，像是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般：“那丫頭最近也不知改了什麼子，在屋里不是看書就是刺繡的，連臣妾都不愿意見。”

德妃輕哼一聲：“轉了子也好，畢竟已經到了可以指婚的年齡了，若還如先前一般，這京中的宦人家哪個能看得上。”

靜妃也不慣著德妃，同為妃位，誰又比誰高貴，反正都是一樣不得寵的。

“我們晴瑤乃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別的不說，是出就已經碾天下所有閨閣，子又活潑可、天真爛漫，自是有人愿意的，不會像你娘家侄那般眼高于頂，高不、低不就，已經十七歲了還不曾定下婚事，該不會也要去罰銀吧。”

“你......”

德妃的話被外面海公公的聲音打斷：“懷善郡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