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悅凝不知道牧時景花費一晚上用來想說的每一句話，更不知道他為想得更多，只為了讓心中所想能一往無前的順利進行。

吃過早飯，喬悅凝帶著淺心、重回還有老二出了府，先去喬府接上了小團子喬霖川，才出發去往北城。

“姑母，姑母，您要帶我去哪兒玩兒？”

喬悅凝按住在馬車上還跳個不停地，明顯興過頭的小團子：“我帶你去認識一些新朋友，他們跟你差不多大。”

新朋友？！

喬霖川激起來：“他們是哪位大人府上的？”

額……

是了，喬霖川多接的圈層不同，邊接的都是二三品大家的孫子或是子，現在大哥和爹都已經為他啟蒙，平日也拘在家中念書練大字。

喬悅凝拉過喬霖川，讓他坐在自己邊：“川兒，今日姑母不是帶你去見大家的公子，也不是帶你去見小家的爺，而是帶你去見見外面這活生生的日子。

姑母與你都是生在喬府這樣的富貴人家，食不愁、呼奴喚俾，可就在同一個京城之中，還有人就連親自手洗一件服都是奢，因為洗了這件，就沒有可以蔽了。”

喬霖川還小，還從未單獨出過府，也從未見過姑母口中的人：“姑母，那他們吃什麼呢？”

“他們啊……等咱們到了那里，川兒不妨親自去看看，去問問，等回程的時候川兒來告訴姑母好不好？”

喬霖川應允了。

天氣變冷了，奈何喬霖川好奇，一直開著馬車的小窗往外瞧，喬悅凝也并未阻止，只給他穿了足夠厚的披風就隨他去了。

他親眼瞧著車窗外的路從寬闊平坦變狹窄顛簸，從亭臺樓閣、富麗堂皇逐漸變得普普通通變得房屋破敗、擁，就連呼吸中都帶有一難聞的味道。

這還是秋后，若是夏天恐怕巷子里都進不來人吧，這味道能給他熏跑了。

他想說些什麼，瞧見姑母神未變，就像是沒有聞到這味道一般就轉過頭繼續朝外看去。

喬悅凝看到了他別扭的言又止，手了他的小臉：“有話就說唄，跟姑母還見外啊。”

喬霖川有些不好意思，他哪里是見外，只是覺得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還不如姑母一介流。

“姑母，生活在這里的人聞不到這子味兒嗎，我看他們就像是聞不到一樣，就連姑母也是。”

“姑母的鼻子又沒有被堵住，自然聞得到，只是于對這里百姓們的尊重裝作毫無反應而已，而馬車外面走過的人們像咱們第一次、第二次來肯定也聞得到，只是在這里生活久了，日日伴隨著這味兒也就察覺不出來了。

川兒，你讀書識字是為了開闊眼界和心，但我們看待一件事、一個人不能從書中去了解，更不能借別人的口和眼去了解，沒親眼看過全貌不予置評，每個人看待事的角度不同，所獲得利益也不同，所以我們不能輕易的去肯定或者否定一件事，尤其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

“怪不得祖父和爹爹痛快同意姑母帶我出來玩兒，原來是借機來給川兒上課來了。”

喬霖川有些不太喜歡喬悅凝長篇大論，這腔調分明和他祖父、爹爹一模一樣。

“非也，我今日說這話也算是有而發，川兒記得住便記，記不住通過今日此行你也能印象深刻，哪怕你不懂是何含義都無礙，玩得開心才是最主要的，不然姑母也不會帶你出來了。”

小團子還是有些脾氣的，爹娘和大哥都說這孩子的脾氣像極了小時候的，還是不服氣的，明明自己比他聽話多了，招人喜歡多了。

“夫人，我們到了。”

馬車停穩，老二才提醒車的夫人。

這里是北城唯一一條寬敞的主街道，喬悅凝吩咐老二、老四幫在北城多買幾所宅子，想要將宅子全部推翻重改，按照所畫的草圖蓋一座較大的四進院，能將所想都囊括在。

今日老二跟來也是帶來看這地方，喬悅凝一下車就覺得老二的位置選得很好，臨靠唯一的主街道，馬車進出方便，主要是也能讓更多經過的人看到。

現在才九月中旬，人手多找一點，在冬之前完全可以竣工，孩子們就能搬進來了。

“老二，老四人手找得如何了？可都是北城的百姓？”

“回夫人，泥瓦匠、木匠全部都是從北城中找的，與他們所說的也是每日發工錢、供中午、晚上兩頓飯，做飯的婆子也都找好了，只等夫人確認過地方，明日大家就可以開工了。

冬前完工絕對沒有問題。

就是......”

“你們今日都怎麼了，說話這麼不痛快。”

喬悅凝從未拿他們當過真正的下人，只當他們是幫手，得力的助手說話還拐彎抹角那就得需要更換了。

“是這樣的，你所想是將孩子們住的屋子都盤上火炕，可是找遍京城的工匠都沒有人知道這火炕是何，該如何盤。”

喬悅凝恍然大悟，有錢人家都是各種好的實心木床，窮人家就是一塊禿禿的床板，這個時代還未有過火炕。

之所以想要火炕是想為孩子寒，在喬府所用的都是上好的無煙炭，有的甚至還帶些果味和香味，但是晚上睡覺還是要往被子放湯婆子將被窩烘暖，可是這樣一來所花費的銀兩就會更多了。

若是采用平常百姓所用的木炭，嗆人不說還容易發生危險，要是換上火炕，晚上睡覺前往灶坑里添上一把柴，孩子們的被窩里能暖和一整晚，要是能將火墻弄出來的話，平日燒火做飯就能將整個屋子烘的暖暖的，要是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對他們飽經風霜的胳膊、都能起到一定的保護。

別的不說，這盤炕還是會的，這都要歸功于小時候住在農村外婆家的經歷，外公節省了一輩子，什麼手藝都會一些，這炕從坯到搭建就沒有他不會的，也參與過，倒是難不倒，不過這火墻還是需要跟泥瓦匠通一番的。

“你們不必糾結尋人了，這個我會，我親自教會他們就行了。”

重回有了其他的想法：“夫人，這火炕若真的如您所言，盤炕日后也定能為一門賺錢的手藝，我心中有人選推薦，不知道夫人能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