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后來的后來,很久以后,他們才從別人口中,得知傅家大哥去世的消息。
大約與此有關吧,他們也只能如此猜測。
因為即便到了現在,他們也仍然不知道原因。
“老大,真的,你就把我們那時候說的話,當屁放了。”周勇起,跟他了下杯,仰頭把酒干了,說,“以后還是兄弟。”
傅斯灼偏頭笑了,沉默良久,他輕描淡寫地說:“本來就沒往心里去。”
一切因他而起。
是他該的,也是他應得的。
“行了,差不多得了。”一直沒出聲的柯以小聲嘟囔道,“一群大老爺們兒,都在那兒矯什麼呢?”
“你個臭小子!到底會不會說話?”除傅斯灼外的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給了他一栗。
傅斯灼坐在一旁,抱著胳膊,笑意洶涌。
后來,酒瓶子扔了滿地,柯以大約是喝醉了。
他環視一圈,覺眼前出現了層層重影。
恍惚間,他看到十七八歲年們青蔥稚,滿臉信賴地喊他隊長,再一眨眼,時間輾轉騰挪,匆匆變幻,面前的幾個人坐在這兒,仍然喊他老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其實他看著走上另一條路的老大,早已沒了當初的憤怒與不解呢?
大約是當別人不喊他老幺,也喊他隊長的時候。
他從這個時候意識到,原來想要為一個像傅斯灼那樣的,帶著全隊堅定往前走的隊長,真的很難。
原來偶像也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無所不能。
柯以想,怎麼當初他放狠話的時候忘了,隊長當時也才十八歲,明明比隊里的很多人都要小。
于是柯以舉杯,緩緩說了句。
“——敬音樂。”
他突然的開口,讓其他幾人都愣了幾秒。
柯以看著他們,執著重復道:“敬音樂。”
其他幾人看向他,都笑了,隨即又看向傅斯灼,喊了句。
“老大。”
就再喊最后一次口號吧。
“行。”傅斯灼安靜幾秒,緩緩抬頭,倏地一笑,“FIRST樂隊,全都有——”
柯以緩緩出手,聲音早不復當初的青,變得沉穩而堅定。
“——敬音樂。”
辮兒哥剪了自己頭上的辮子,也仍然出手。
“——敬青春。”
周勇出自己更加胖乎乎的手。
“——敬夢想。”
楊枝把手覆上去,臉上早已刻了幾分被生活磨平的無奈。
“——敬自由。”
四人再次看向傅斯灼,眼底崇拜與信任卻仍然不減,仿佛時匆匆如初。
傅斯灼環視一圈,一個一個與他們對視。
他最終出手,舉重若輕一般,毫無芥地道。
“敬未來。”
敬我們七八糟,可能一切不盡如人意,卻仍然要向前看的未來。
未來?
傅斯灼想到這個詞,突然就很想沈珠楹。
——
“咚,咚,咚——”
“咚,咚,咚——”
沈珠楹裹著浴袍下樓的時候,聽到門口傳來了極為規律的敲門聲。
只敲三下,又極為乖巧地停頓十幾秒,隨即再次將門敲響。
即便知道清風園的安保工作很好,沈珠楹眼底仍然劃過一警惕。
是哪個傻子在敲門,不知道摁門鈴嗎?
沈珠楹剛跟沈珠玉去看了一部犯罪片,腦海里閃過一幕幕腥的畫面,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果斷從廚房里拿了把菜刀,隨即走到門口,打開貓眼往外看。
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
然而敲門聲仍在繼續,莫名著幾分詭異。
沈珠楹握菜刀,心里開始打鼓,更加警惕了。
下意識地就給傅斯灼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很安靜。
“傅斯灼。”
“嗯。”
“你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傅斯灼環視一圈,隨即說,“馬上就到家了。”
他說完這句話,隨即抬手——
“咚,咚,咚——”
又敲了三下。
乖巧停頓了十幾秒。
又敲三下。
沈珠楹聽著電話里的敲門聲,無語片刻,隨即把門打開,正要開口罵他,男人高大的影便順勢跌了過來,直接埋進了懷里。
沈珠楹趕忙把手里的菜刀扔到地上,生怕傷到他。
沒好氣地道:“你有病啊傅斯灼?摁個指紋就能進來的事一個勁的敲什麼門,你知不知道這樣……”
“嗯,老婆。”
傅斯灼整個人埋在肩頭,滿足地蹭了蹭,說:“好的,老婆。”
沈珠楹這才注意到他渾酒味,一臉遲疑地問:“喝醉了?”
“沒有的。”傅斯灼低聲笑了,仍然喊,“老婆。”
“沒有個屁!”沈珠楹兇。
“好兇啊,老婆。”他輕聲說。
沈珠楹莫名聽到了一委屈的意味,像是某種大型犬科。
“好想你啊,老婆。”他沉默片刻,又說。
他終于抬起頭,兩頰有點紅,捧著的臉,小心翼翼地吻了上來。
他們接了一個纏綿潤的吻。
他虔誠與接吻,說是真的想你,老婆。
沈珠楹被他吻得,心底什麼害怕生氣都沒了。
狗男人!喝醉了還這麼會!
一吻過后,沈珠楹牽著他的手,走到沙發前讓他坐下。
沒好氣地道:“坐好,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沈珠楹轉想走,卻聽到傅斯灼說了句,不要。
他攥住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拉,沈珠楹就跌落在沙發上,傅斯灼整個人下來,低下頭,又吻上了的。
“老婆,我就想吻你。”
他的聲音纏綿悱惻,聽著讓人。
這還是傅斯灼第一次喝醉酒。
沈珠楹覺得新奇,也不急著給他熬醒酒湯了,低低急促地息著,命令道:“傅斯灼,你頭抬起來。”
傅斯灼原本在咬雪白的鎖骨,聽了的話,作頓住,抬起頭來,笑了,說老婆,你好漂亮。
“你也好漂亮啊,傅斯灼。”
沈珠楹從初見時就覺得他漂亮,五廓致,再加上角笑起來時漾起酒窩,真的很漂亮生。
食指了男人的酒窩,問:“你這個酒窩能傳吧?”
抬眼,注意到男人一雙狹長的眼,眼神迷離,于是便嘖嘖搖頭,說:“害,我能指你這個醉鬼說出些什麼呢?”
“但是你睫真的好長哦。”沈珠楹捧著他的臉,漫不經心地開始玩他的睫,又問,“你的睫也能傳吧?”
傅斯灼眨了下眼睛,睫“唰唰——”劃過的指尖,撓得整個人心尖,再然后他埋下頭,繼續咬的鎖骨。
“不知道啊老婆。”
傅斯灼輕聲道。
“那不如我們試試看。”
試試看,能不能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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