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楹推門進去，看向何奕明，笑意盈盈道：“看來何班對我意見很大啊。”

包廂眾人神各異，大多看向何奕明，眸不解且憤怒。

畢竟他剛剛說的那番話，無理又蠻橫，真的過了。

何奕明酒醒了一半，他摘下眼鏡，了太：“抱歉，是我喝多了，發言不當，大家見諒。”

“哪能就這麼過了，怎麼著也得要自罰三杯才算是有誠意。”有人替沈珠楹鳴不平。

“何班喝吧，剛剛那話確實不地道啊，哪能這麼說一個小姑娘。”

“好。”何奕明笑了下，像是恢復了平日里的好脾氣，“我自罰三杯，給珠珠道歉。”

“來來來，我給你倒滿。”

其他人也順勢給他了遞個臺階。

“不必了。”沈珠楹斂了笑，慢條斯理地拉開椅子坐下，若有所指地道，“我怕何班喝了這三杯，又會發言不當。”

安靜幾秒，有人低嗤一聲，毫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竟然是一直看不順眼的周琴琴。

“讓他喝吧，何班能說出剛剛那番話，不像是酒喝多了，倒像是——”周琴琴拖長了嗓音，“——人品不行。”

包廂里的人這下是真懵了，面面相覷。

什麼況？

怎麼何奕明的兩個緋聞友，這會兒倒是說話一個比一個狠。

何奕明臉上的溫和面終于戴不下去了。

他臉很難看，拿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還是有人出來打圓場。

“喝吧喝吧，喝了這三杯酒在我們這兒就算過了，私下再給珠珠好好道個歉。”

何奕明喝完這三杯酒，也沒臉再待下去了，轉就提出了告辭。

當然也沒人特意留他。

何奕明上學那會兒仗著績好，格有幾分傲氣，人緣不是很好，至跟沈珠楹沒法兒比。

一群人接著吃飯，但氣氛還是了點影響，不似之前熱絡了。

沈珠楹中途去廁所補了個妝。

一個生從廁所里出來，打開水龍頭默默洗手。

沈珠楹補完口紅，偏過頭，不經意間與在鏡子里對視，檢索片刻，終于從記憶的最角落里把揪了出來。

“董卓佳？”沈珠楹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是我，珠珠。”董卓佳似乎有些意外。

怯地笑了一下，兩個梨渦顯現出來。

“你變化好大啊。”沈珠楹慨道。

董卓佳當時在班上屬于最不起眼的那種類型。

總是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微胖，臉上長了幾顆青春痘，安靜又沉默的，像一塊灰撲撲的布。

而現在，摘下了厚厚的眼鏡，材纖細，皮很白，穿著干練的西裝，整個人干凈又利落。

“變得比之前好很多了，對嗎？”董卓佳語氣里多了幾分從容。

“如果你更喜歡現在的自己的話，那當然好很多了啊，不過之前的你也很好。”

“我更喜歡現在的自己。”董卓佳說。

“那你很棒啊，做出改變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沈珠楹笑著，真誠地沖晃手上的大拇指。

“嗯。”董卓佳抿了下，又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問道，“他們說……你跟傅斯灼結婚了，是真的嗎？”

沈珠楹愣了愣，對上生惶恐又真誠的眼睛，突然到很沉重。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會在鏡子里，看到同一雙眼睛。

就像之前聽說傅斯灼有了朋友一樣——

這樣失落的，不甘的，又好像只能走到這兒了的眼睛。

“是，我跟他結婚了。”沈珠楹低頭洗手。

“那……恭喜你們。”董卓佳的聲音含著幾分悵然，更多的是釋懷。

所以……就這樣毫不意外的，應該結束了啊。

低著頭洗手，眨了下眼睛，遮掩住淚。

跟他那個只有自己知道的故事。

——

沈珠楹補完妝后沒立刻進包廂，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開窗戶吹了下風。

窗外寒風凜冽，沈珠楹出手，到刺骨的冷風拂過指尖。

冷風吹的頭發，漆黑的夜下，皮格外白，朦朧的月勾勒出飽滿而的軀。

何奕明躲在暗靜靜地看著，突然間伴隨著難以制的怒火在他心中燎原。

他腦海中閃過的，是高中畢業那年，拒絕他時所說的話。

“對不起啊何班，非常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憑什麼？

憑什麼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都一如既往地看不起他。

他哪里不好，他又哪點比不上傅斯灼？

沈珠楹關了窗戶轉過，正打算回包廂，突然間一個黑影沖了過來，渾的酒氣，倏地撲到了上，扣住的下，試圖吻的。

沈珠楹行比腦子快。

偏開腦袋，堪堪躲開，隨即抬起，用盡全力氣踢他的下半。

男人疼得躬了下子。

沈珠楹趁機往外跑。

一邊跑一邊大聲喊。

“救命啊，有流氓，三十二層最里面有……唔……”

男人很快將扯了過來，死死捂住的，疼痛到扭曲的臉龐，再不復原先的謙謙公子形象。

他咬牙罵道：“死婊子，不想被強就安分點。”

借著月，沈珠楹終于看見了他的臉。

何奕明。

因為震驚，瞳孔都微微放大，隨即更猛烈地掙扎。

“你他媽的……”他偏過頭，試圖啃的脖子。

“何奕明，你TM是不是瘋了？！！”

周琴琴上完廁所發現這一幕，拿起包死命往他上砸。

“周琴琴，你又在這里裝什麼啊？你不是一直都討厭嗎？不是覺得搶了你的風頭嗎？高中那會兒也沒在我面前說壞話，現在又在扮演什麼好人？”

何奕明扯著的包，將整個人往地上甩，整個人暴躁到了極點，“多管閑事。”

“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像你這樣的賤人！”

周琴琴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看著何奕明像條瘋狗一樣又往沈珠楹上撲，氣得快哭出來，只恨自己的力氣不夠大。

你大爺的。

男力氣實在懸殊，沈珠楹四肢都被錮住，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那張扭曲的臉迅速近。

但是下一秒——

一道凌厲的拳風過沈珠楹的臉頰。

“砰——”的一聲劇響。

何奕明被一拳揍翻在地，整個子在酒店瓷磚上了好幾米才堪堪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