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寧側首看了眼桌上的畫紙,本來就狀態不佳,現在又冒出個鬧心的人,哪還有心思作畫。
從書房出來,門鈴突兀響起。
這麼晚,也不知道是誰,這里除了他和莊凌洲會來,就是莊老夫人的心傭云嬸,偶爾會過來幫忙打掃衛生。
江晚寧走到門口,接起可視門鈴,是莊凌洲的書:“林昭”
江晚寧打開門。
“,莊總的電話打不通,他的藥,落在車上了。”
江晚寧接過林昭手上的一大袋藥,包裝上麻麻的文字,舒筋活絡幾個字倒是顯眼。
“這些藥,早晚各一次,涂抹在腰部,加以按吸收,在國外,都是理療師做,今天太晚了,就辛苦了。”
林昭代完,笑瞇瞇退出門外去,隨手帶上門。
江晚寧拎著藥袋上樓,浴室水聲淅瀝,坐在床邊詳讀藥品說明。
兩年前,一場車禍,奪走莊家兩條人命。
[淮海地產大亨莊承良和長子莊凌澤在事故中喪生,三爺莊凌洲致殘]
新聞一出,震驚整個淮城商界。
而無人知曉的是,事故中喪生的還有一個人,就是莊承良的私人司機,江晚寧的父親江培遠。
江晚寧剛把說明書通讀一遍,浴室門就被打開。
莊凌洲穿著浴袍,腰間的帶子松松垮垮的系著。
江晚寧從床上站起來,提著藥袋晃了晃:“林昭送過來的藥,早晚各一次。”
聞聲,莊凌洲走向,一淡淡的沐浴清香沁人心脾。
他不疾不徐,抬手解開剛剛才系上的腰帶,利落掉上的浴袍扔在床尾。
那壁壘般的膛,線條流暢的腹,每一寸都恰到好地長在這個男人上,型完得令人贊嘆。
江晚寧卻理智吩咐:“躺下。”
好像對他的已經完全免疫。
結婚一年,除了沒有夫妻之實,莊凌洲的每個部位,都過,看過…從到坦然面對,無非就是千百次正視自己的份,除去妻子的這一角,不過是莊凌洲的傭人罷了。
江晚寧把藥置于手心,雙手反復發熱后,才輕輕覆上莊凌洲的腰。
照顧莊凌洲的這段時間,江晚寧學的東西多,按技堪比一流的專業人士。
“江晚寧,”趴在床上的莊凌洲出聲:“未來的建筑師,按技這般厲害,按師恐怕都要有危機了。”
江晚寧郁悶地撇撇,雙手作依然溫:“三爺,你是沒驗過更好的按技,否則不會這麼抬舉我。”
莊凌洲薄輕牽:“理療師就沒你按的舒服。”
這話真養耳,覺…真不錯,江晚寧眼波帶笑:“真是難得,三爺也會夸人了。”
沒多會,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莊凌洲竟然睡著了。
“莊凌洲。”
江晚寧輕聲喚他,見他沒反應,俯偏頭湊近一看,確實已經睡。
莊凌洲骨相立,生得一張帥氣的臉,三兄弟中,唯有他,取了莊承良和陸念華的最優。
江晚寧忍不住抬手上他微蹙的眉心,想要開他睡夢里的愁緒。
不想失態的作被莊凌洲逮個正著,手腕被他擒住。
江晚寧一怔,亮瑩瑩的眸子與那雙深邃的眼相對視。
“你臉上有東西。”
“什麼東西?”
江晚寧不知所措,眼看謊言就要被識破,繼而垂眼打量線條流暢的臉頰:“看錯了。”
莊凌洲松開的手腕,彎起角:“洗洗手,上床睡覺。”
“嗯。”
等從浴室出來,莊凌洲雙手枕在腦后,睡姿悠然自得,視線直直盯著。
以前的江晚寧,在他面前,裹得可嚴實了,像今天這種單穿吊帶的樣子,可以說未曾有過。
只是他來得突然,江晚寧也未料想到這麼隨意的打扮會讓他看到。
江晚寧繞到床的另一側,掀起被子一角,鉆進被窩背對他而睡,大床被兩人各據一半。
“國外的生意,已經全權委托查理,最近一段時間,我都會留在國,以后,你準時回海棠城。”
他這是在通知,主人回來了,以后有事做了,準時準點上下班。
被窩里的江晚寧擰了下眉:“不行,我最近在準備畢業事宜,學校到海棠城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來去浪費時間,我得住校才行。”
“那是你的事,”莊凌洲語氣里著一難解的冰冷:“你是學生,有學校的事要做,但同時,你也是我的妻子,自然要盡妻子的義務。”
江晚寧無奈地轉看他,莊凌洲姿態不變,但已合上雙眼。
盡什麼妻子的義務?可笑。
說是妻子,倒不如說是丫頭。
他現在大病痊愈,行走自如,哪還有的事,陸念華恨不得現在就休了,替他另尋一門好親事呢。
江晚寧思忖片刻,剛想到什麼要開口,就被莊凌洲搶先一步。
他嗓音冷倦:“趕快睡,別再想著找任何理由來搪塞我。”
頓時,江晚寧怒不可言,翻過,把被子一拉,實地裹在上。
憋著一怒氣去拉被子,以至于覆在莊凌洲上的被子也隨而去。
莊凌洲睜開眼,眉峰輕抬,側首一看,整床被子全在江晚寧占據的半邊床上。
沒被子,這覺沒法睡。
莊凌洲出長臂,去拉被子,哪知道江晚寧拽著不放。
別看江晚寧平時敢怒不敢言,但很擅長用冷暴力,就比如現在,無力反駁莊凌洲,那就讓他沒被子蓋,他越拉,拽的越,總之,就是不給他,也不想跟他說多余的話。
莊凌洲可不是好惹的主,不放,就讓拽著,難道還拿沒轍。
當江晚寧以為莊凌洲放棄時,后的被子似被拉起,一冷氣倏然闖,還沒等反應,又是一陌生的溫熱從后背燙上來。
江晚寧一怔,渾一,瞬間不敢彈。
薄俯在的耳畔低語:“江晚寧,我困了,乖乖睡覺。”
夜很靜,房里有莊凌洲均勻的呼吸聲,還有江晚寧口里那顆蹦跶個不停的心跳聲。
這是婚后第一次,他們距離那麼近,江晚寧不太習慣,一直睜著眼睡不著,直到困倦的不行,才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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