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忱還是問一句:“你媽媽?”
“對啊,難得你還記得我媽媽的樣子。”
傅璟忱心里被懸著,覺禾念安似乎憋著什麼事在等著他。
但是禾念安那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麼。
傅璟忱拿出一張卡遞給小滿。
小滿反復看一遍那黑卡,小聲的問禾念安:“能多頂?”
“你想掙多提就弄多頂。”
小滿笑嘻嘻的說:“得咧。”
小滿把地下能用的東西,都給禾念安推銷一遍,全部都要了。
殯儀館的別墅豪車電子產品冥幣等等,燒了快兩個小時才能燒完。
最后十八個穿著黑西裝的人,給母親起靈。
鄭重的把骨灰放在手上。
好輕啊。
一百多斤的人,死后就剩這三四斤了。
那麼風華絕代的沒人,也漸漸的消失在人們腦海里。
小滿問:“骨灰盒需要蓋一下嗎?以免路上別人看到會忌諱。”
傅璟忱:“不用了,我私人飛機吧。”
讓傅璟忱親自到殯儀館,就是為了讓傅璟忱用私人飛機送媽媽一程。
“念安你母親……”
禾念安轉過頭,不想跟傅璟忱說話,他也識趣了沒有再問。
飛機上半空中,禾念安一直捧著骨灰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坐著。
空姐飛那麼久的私人飛機,第一次遇到拿骨灰盒的。
飛機平穩后,禾念安抱著骨灰,站在傅璟忱面前。
禾念安母親的像,正好面對傅璟忱。
傅璟忱連忙別過眼。
“傅總,我母親一直沒下葬,想安葬在老家,您能否幫個忙?”
媽媽其實想在老家安葬,但是父親那邊的親戚探病的時候說為了方便掃墓,所以建議母親安葬在父親邊。
可是最后也沒讓母親在父親邊安葬。
其實這樣也好。
母親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都不想跟父親在一起了。
禾念安說了一下母親的老家在哪里,傅璟忱打聽一下就說:“可以。”
這飛機有無線,傅璟忱用手機在安排墓地的事。
飛機落地永安市。
傅璟忱看一下時間:“明天我再帶你去看看墓地。”
“好。”
“你先跟我來吧。”
禾念安把傅璟忱帶進的家,前段時間回來,所有的家都蒙上布,把布都掀開家就可以使用。
傅璟忱在家沙發局促的坐著。
禾念安把媽媽的骨灰放在供案上。
點上三香,虔誠的拜了拜。
傅璟忱了禾念安家的家,實木的家被蟲咬得掉渣了。
禾念安坐在傅璟忱旁邊。
指著那個搖椅;“傅璟忱,我媽媽生前最喜歡坐在那個搖椅,說著一些消極的話,很積極的看待生活,只是不積極得看待自己的生命。”
傅璟忱被禾念安代的緒,靜靜聽回憶著。
“是個很幽默的人,當年爸爸背叛,還可以輕松的說一句:早知道他那麼歡迎就不看臉了,這看臉的世界,誰都看臉,是個蒼蠅都想叮上他。”
傅璟忱沒發表意見,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墻上掛著爸爸的照片,眼睛像媽媽,其他很像爸爸,所以的長相有一點偏男相。
看照片就知道爸爸年輕的時候是真的好看。
別說現在的明星,就是爸爸那個年代的明星,也沒有爸爸這麼好看的長相。
禾念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年過四十還仍像個小頑,有時候明明不想聽自己的病,謊稱自己文化低看不懂,但,那一墻。”
禾念安指了指角落的書架。
“那都是看的書,沒上過幾年學,但很喜歡看書,參很多道理,卻參不自己的人。”
臨終,還參不自己的兒。
理解媽媽為什麼不相信。
一是因為傅璟忱。
二是因為爸爸,長得實在像爸爸,媽媽擔心的品,突然有一天隨,跟爸爸一模一樣。
那是最痛恨的職業。
禾念安回憶暫停:“起來吧,我們吃飯了。”
禾念安帶傅璟忱上街。
到一個蒼蠅館。
禾念安像是變一個人,語氣有點死皮賴臉的覺:“胖嬸,我今天又給你洗碗換包子好不好。”
胖嬸下意識的說:“碗在那,洗夠一盆哈。”
說完反應過來,驚訝道:“念安,你怎麼回來了?那麼久不回來了,去那坐,今天胖嬸請你。”
“你讓我干吧,這麼多年不干了,我就好這一口,你按以前的量給我。”
胖嬸看禾念安這一干凈的服,這氣質已經像個大城市的人,怎麼還念這一口?
不理解,但有人干活總是好的。
禾念安拿過圍,給傅璟忱一個,一個,蹲在街邊開始洗碗。
傅璟忱拿著洗碗巾不知道怎麼用。
這大冬天,即便永安市是南方,現在也有五六度的天氣,手放進水里瞬間凍。
禾念安把傅璟忱的手往水里按:“我怎麼洗你就怎麼洗。”
最后兩人一起洗了兩盆的碗,傅璟忱的手都凍紅了。
禾念安只淡淡說一句:“累嗎?”
傅璟忱搖搖頭。
他知道心里憋屈,所以他盡量順著。
洗完胖嬸給一兜的饅頭還有一些咸菜。
禾念安拿著饅頭和咸菜回家。
把一部分放冰箱,剩下的饅頭給傅璟忱兩個,拿兩個。
“吃吧,這是我們的晚飯。”
桌上就四個饅頭一小碟咸菜。
吃哪個?
“吃不下嗎?大學畢業前,我有七年過這樣的日子,每天下課后,給胖嬸洗碗,可以換兩三天的食,有時候胖嬸給一天的饅頭和十塊錢,十塊錢有時候我給媽媽買點好吃的,你就當陪我憶苦思甜了。”
幸好初中發育快,如果到還沒發育就開始變窮,都長不了那麼高。
傅璟忱這個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禾念安不管傅璟忱怎麼想,自己吃完了。
抬頭瞪著傅璟忱。
傅璟忱在禾念安的眼神迫下,三下兩下把饅頭塞里。
公子哥應該是第一次吃得這樣寒酸吧。
吃完禾念安帶傅璟忱出去。
走了有三公里到一個漁廠,拿了一袋的魚回去。
全程讓傅璟忱拿著。
一袋有五六十斤,扛著走三公里。
以為這樣傅璟忱會發,結果還真跟這樣走回去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傅璟忱高定西裝上沾著灰塵。
傅璟忱起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兩瓶水。
還是當年他從手里拿的那個牌子的礦泉水。
這是一個比較小眾的牌子,難得這樣的小超市也會有賣。
傅璟忱打開蓋子后遞給。
禾念安輕聲說聲:“謝謝。”
傅璟忱一下子喝了大半瓶。
“你以前經常拿這個魚回去做?”
“嗯,做完一包得28塊錢。”
傅璟忱不可置信道:“多?”
“28塊錢,大概做六個小時。”
傅璟忱默默計算著時薪。
“你不用計算,這是手工零活,不法律保護,這樣零活沒有最低時薪的說法。”
這樣的活只適合寶媽,行不便的婦,還有重男輕家庭的兒。
母親生前就是做類似這樣的手工。
放學回來的時候也會做。
休息一會后傅璟忱接著扛。
默默跟在傅璟忱后,看著傅璟忱的高大的背影扛著一袋魚,心里有點復雜。
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家。
禾念安開始做,也教傅璟忱怎麼做。
只是他到現在還沒發,倒是低估了傅璟忱了。
他還很虛心的跟學,然后跟一起做。
弄魚鉤,傅璟忱幫捋線。
夕西下,一男一,一高一矮,莫名的有點男耕織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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