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睡？”

商牧之的臉在視頻那邊顯得冷峻而英，線條利落清晰，

“睡不著。”

他說。

梁棲月拿著手機躺回床上，沒心沒肺地說，

“那你別睡了。”

商牧之倒也不生氣，只是從鏡頭那邊看了一會兒，忽然漫不經心地說，

“你箱子裏是不是有一件黑睡？”

梁棲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什麽黑睡？”

商牧之在視頻那邊一本正經地看著，平靜地說，

“你箱子裏應該只有那一件黑睡。”

“你！”

梁棲月蹭一下坐起，抱著手機罵他變態。

商牧之對此類稱呼早已經接度良好，只說，

“換上給我看。”

“我不！”梁棲月想掛電話，“想看你自己買一件穿！”

其實都不知道那條黑睡到底是誰買的，但好像就那樣在櫃裏了，收拾行李的時候是商牧之收拾的，昨天重新收拾箱子也看見了，但只丟到一邊沒有管。

商牧之退讓一步，

“那你自己換上拍照發給我。”

梁棲月當沒聽見，直接掛斷電話。

第二天又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丁晝在車上沉默的厲害，梁棲月心裏面很是愧疚，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晚上回到酒店，前臺的工作人員忽然讓簽收一個包裹。

梁棲月愣了愣，是一個很大的箱子。

趙芷好奇的湊上來看，兩個人在酒店一樓的餐廳打開，是一整箱新鮮的空運櫻桃。

“……”

“哇，沙中送水啊！”趙芷激道，“誰寄的？”

想也不用想誰寄的。

梁棲月把櫻桃跟趙芷分了下，又讓趙芷給丁晝送一份。

晚上商牧之又打了視頻電話。

梁棲月磨磨蹭蹭的好一會兒才接。

“昨天的櫻桃和今天的櫻桃哪個好吃？”

商牧之說的第一句讓梁棲月當場想掛電話。

“你無不無聊。”梁棲月沒忍住吐槽。

商牧之不置可否，只說，

“飯團沒法空運，回來給你做。”

“……”

梁棲月徹底被他無語到，但心裏又有種很奇怪的覺。

反正不討厭。

“浴袍捂這麽？”

商牧之一邊翻著手上的文件一邊看了眼鏡頭這邊，語氣很隨意地問了句。

梁棲月抿了抿，看他沒看鏡頭，慢慢把浴袍解開，出來裏面的黑睡，才說，

“對啊，冷。”

商牧之沒看手機，只翻了一頁紙，淡淡地說，

“酒店冷氣壞了？”

梁棲月故意說，

“不知道，你看看？”

“等等，”商牧之邊說邊把手上的文件丟到邊上，視線看向鏡頭。

梁棲月覺自己肯定整張臉都燒紅了，但還是著頭皮裝作很正常一樣看著手機。

商牧之的表看起來沒多大起伏，只是看了會兒鏡頭，面不改地拿起桌上一瓶冰水擰開，抿了兩口，才說了一句話。

梁棲月愣了愣，臉蹭一下更熱了，瞪著那邊的人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他怎麽能面不改地對著手機講出這種話來。

“你……我不跟你聊了，我要睡了。”

商牧之依舊看著，臉上倒是沒阻止掛，但眼神看的梁棲月覺得自己快燒著了。

手都有些不太聽指揮地在屏幕上點了一通，才掛斷電話。

手機關掉耳朵還是熱的，梁棲月也爬起來猛灌了兩口冰水才躺回去整個人蒙在被子裏不出來。

——

在西北忙了半個月，梁棲月覺得自己的力簡直大幅度提升。

白天基本在沙漠和周邊到跑，晚上回到酒店洗完澡就跟商牧之視頻電話。

上次換完服後就有些不太願意再跟他打視頻了，改用語音電話。

不過訂好回去的機票前一天兩個人又打了一次視頻電話。

梁棲月雖然全程沒怎麽出力，只負責出鏡和出聲，但還是替人恥。

最後忍不住威脅說，

“小心我錄下來，發出去你就敗名裂了。”

商牧之一邊清理桌面一邊把紙團丟進邊上的垃圾桶裏，聞言也只是不鹹不淡地說，

“這種尺度可能還不夠，等你回來再拍一個。”

“……”

第二天的傍晚的航班回港城。

依舊沒有直飛，淩晨在其他城市轉機，到港城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時隔半個月再回來已經十一月底，港城的溫度要降了不。

來機場接人的不是商牧之也不是林肅，而是商牧之安排的司機。

沒見到商牧之本人梁棲月略微失落之際又稍稍松了一口氣。

這次半個月異地不見比起先前那四年其實本算不了什麽，但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就很不一樣。

視頻電話打的倒是頻繁，可見不到人也是另一回事。

而且商牧之在視頻那邊可以做那些事，臉皮薄又不能像他。

到家後陳姨正在煲湯，知道回來特地做了一大桌子飯菜。

梁棲月一放下行李箱第一件事就是去抱小狗。

這段時間商牧之天天給彙報狗狗照片，但實際上一見到本狗還是被它的長大速度嚇了一跳。

雖然只有那天晚上沙發上一起玩的幾個小時的時間但小阿拉居然還認識，一見面就撲上來。

梁棲月陪著狗狗玩了會兒，吃完飯後還舍不得去補覺，進房間也把小狗一起帶了進去。

商牧之晚上八點就提前撂下一堆還沒理完的工作先回了家。

開門進屋客廳的燈是關的，推開房間門，小阿拉正睡在他睡覺的位置。

梁棲月抱著小狗睡得正。

商牧之有輕微的潔癖，無法忍小上床，一瞬間有些頭疼。

但沒打算在這會兒醒人，只轉去了浴室洗澡。

半個小時後他從浴室出來，依舊沒人，而是直接把梁棲月抱起來往隔壁客房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