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劉他們對府的說法深信不疑,完全沒想過他們膽大包天,是假托朝廷名義私自開采金礦。
剛去礦山的時候,那些兵對他們還算客氣,沒出真面目。
他們有吃有喝,雖然累點,卻也高興。
可干了三個月,他們漸漸發現不對。
兵的態度越來越敷衍,活越來越重,有時天都黑了還讓他們干。
像是要抓時間把礦挖完一樣。
而且他們的親人一次都沒來看過他們。
之前答應他們每半個月可以回家探一次,現在也改口說不行,說干完才能走。
可家里都是老弱婦孺,三個月不見,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大家就鬧起來,要回去看看。
結果兵直接抓了帶頭鬧事的,當眾砍下他的頭,殺儆猴。
劉恨得直咬牙,“那之后,他們就給我們戴上了鐐銬,像畜生一樣驅趕,每天吃飽了就干活,半夜才睡,不人扛不住累倒,他們隨便給點藥,就讓他們繼續干,累死就找個地方埋了。”
“可事到了這份上,我們怕死,尚且能忍。”
楚霖微微瞪大了眼睛,這都能忍?
他差點就喊出來了,但轉念一想有些不妥,又把話咽了回去。
百姓手無寸鐵,面對朝廷的兵,不忍又能怎麼辦呢?
想通關竅,他又有些無力和憤怒。
“那后來發生了什麼,讓你們忍無可忍?”葉詠之目銳利,直勾勾盯著劉。
劉緩緩轉向他,目眥裂,“辱妻,毆父母,算不算忍無可忍?”
葉詠之的眉挑起來,“什麼?!”
齊王自己有兩個兒,最聽不得這話,他用力一拍扶手,“豬狗不如的畜生!”
“可你們在礦山是怎麼知道的?”雍州府知府問:“難道他們還敢炫耀不?”
“他們倒是沒有炫耀。”劉扯了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得多的的笑。
“這些兵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偶爾還有那麼一兩個有良心的人。”
“因為村里無青壯男人,有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人上,他們仗勢相,說若不從便讓們的丈夫父親死在礦山。”
“還有些長得特別貌的,他們會留著獻給上面的大人。”
“吾妻孟氏便被獻給了安州府知府那個糟老頭子!”
“玉娘生的極,人也聰明,自跟著秀才父親讀了不書,被送到知府邊后,忍辱負重,假意周旋,竟也頗得那老東西寵。”
楚展容心如刀絞,幾乎不敢聽下去。
從相見到如今,劉從未提過一次他的妻子,可觀他此時言行,分明極重那位玉娘。
只字不提,若非恩斷義絕,便是……天人永隔。
“老東西常玉娘作陪,玉娘也不推辭,讓老東西以為有心攀附,放松警惕。一次酒醉,老東西迷迷糊糊被玉娘套了不話,玉娘這才知道,他本沒打算放我們離開。”
劉狠狠一拳砸在地面,“等金礦采夠,便是我們的死期!”
“金礦也本不是朝廷開采的,而是另一位大人的命令。玉娘哄著老東西睡下后,拿銀子買通了守門的,連夜逃回村里。”
“村里有姑娘不堪辱,一頭撞死在村頭的大石頭上,整個村都了。”
“玉娘便和們說了事的真相,姑娘們忍無可忍,不想茍且的活,便去闖礦山,找到了一位同村的兵。”
“那兵聽聞有姑娘撞死,也于心不忍,最后答應替們傳信。”
“我們這才知道自己被耍的團團轉。男子漢大丈夫,被人侮辱至此,連妻都護不住,還有什麼面活著?”
葉詠之:“所以你們就反了?”
“不反難道還給這群畜生做奴才不?!”劉暴怒。
他嗓子已經徹底啞了。
楚展容讓丹玉再給他倒一杯茶。
劉喝完,那勁散了,整個人都頹喪下來。
楚霖忍不住問:“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那些姑娘們……們還好麼?”
劉雙目無神地坐在地上,搖搖頭,“我們弄塌了礦,用手邊能用的東西和那些兵拼了,那一晚,什麼都看不清,到都是火,是,是人。”
“有兵給我們引路,放我們離開,可還是被發現了。”
“兄弟們就用給我們筑起一道墻,讓我們快跑。”
說著說著他再一次哽咽,聲道:“三千多人啊,最后只有七八百人逃出來。”
“玉娘們……們被兵抓住,想威脅我們……”
劉捂住臉,“玉娘就讓我跑,說早不在乎這條命了,但們不能白死,要我活著去告狀,一定要為們報仇……然后就撞上了刀,濺當場。”
“最后姑娘們,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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