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愿違。

世間并無但愿。

楚展容真的出事了。

兩刻鐘后，派去靈濟寺的侍衛冒雨趕回儀賓府，翻下馬，第一句話就是：“不好了！”

裴敏行撐著傘站在影壁前，聞言整個人如墜冰窟。

開合，他聽到自己問：“誰不好了？”

侍衛單膝跪地，仰起頭出的臉又愧又急：“卑職去靈濟寺問過了，主持說郡主晌午就下了山。”

“這雨下的也不是時候，馬車的痕跡都被沖沒了，卑職……卑職沒找到郡主！”

言罷他深深垂下了頭。

裴敏行握著傘柄的手猝然一，牙關咯咯作響，“守城的兵呢？”

“卑職也問過了，沒見郡主車駕回城……”

常壽面白如紙，“侯爺，小的這就讓人都出去找！”

“咔嚓——”

油紙傘柄從斷裂，紅梅傘面無力墜落風雨中。

裴敏行雪白的袍角翻出凌厲的風，“備馬！”

“主子！”

穆翎帶著暗衛踏水疾馳而歸。

裴敏行腳步一頓，驀然回首。

穆翎從臺階上一躍而下，就要單膝跪地。

“免了。”裴敏行拂袖，蹙眉問：“有何發現？”

穆翎搖搖頭，面凝重道：“出城后就跟丟了，分頭行搜查半晌，終于在一河邊的草叢里發現了腳印，但因著暴雨，其他痕跡都被抹除了。”

不等裴敏行開口，他及后面的一干暗衛紛紛跪下。

“屬下無能，請侯爺恕罪！”

“先起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們去做。”

……

“駕——”

裴敏行單薄的裳沒一會兒就被大雨打了，黏著皮，又冷又。

明明那麼輕，卻又那麼，箍的人不過氣。

兩個暗衛隨其后，和他一起策馬向齊王府狂奔。

因著一場大雨，往昔熱鬧的雍州府忽然冷清下來。

百姓閉門不出，大街小巷空空，不聞人聲。

馬蹄踏水的靜顯得格外明顯。

王府守門的人正靠在窗邊打盹，聽到聲音當即驚醒，趕披起。

剛探出一個頭，一塊令牌就迎面飛來。

他手忙腳抓住，借著廊下燈籠的瞥了一眼。

“永寧儀賓，求見王爺！”

裴敏行人還沒到，聲音先傳了過來。

守門人確定是裴敏行的牌子，知他夜前來必有急事，忙開了門。

“駕！”

門檻在前，裴敏行速度毫不減，一甩馬鞭，駿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飛躍而過。

其他兩人隨其后。

出乎裴敏行意外的，這個時辰的王府仍燈火通明。

不知為何，他眼皮又跳了跳，那不祥的預更濃烈幾分。

直到他遇到巡邏的侍衛，讓人幫忙通報，這才知道康安伯府的人也來了，此時正在正廳和齊王議事。

裴敏行二話不說調轉馬頭就去了正廳。

他在正廳外下馬，不等侍衛通報就闖了進去。

“王爺，此事非同小可，咱們這就——”

“儀賓，儀賓！沒有通報，您不能往里闖啊！”

裴洵話說一半就被侍衛打斷了。

他心里一咯噔，下意識轉頭，就見一白，水鬼似的裴敏行倏然飄近。

“王爺，郡主——”

裴敏行看著地上擺著的尸，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