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人，沉默不語。

可這無異于是默認。

張夫人的淚珠更是一顆顆落個不停。

“我知你心中有怨，可王妃又不是我害死的！”

“我為你生兒育，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對我難道就一點都沒有麼？”

不等齊王回答，又自暴自棄似的一甩帕子，“罷了，有沒有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不明白，那沈氏到底比我好在何，王爺為何偏心至此？”

齊王氣笑了，“我說了，霖兒才是世子，日后他要獨當一面，撐起整個王府，我把他帶在邊培養有什麼不對？”

“那義兒呢？”張夫人不滿，“他難道就不是你的兒子了？為什麼不帶他一起？”

“義兒又不會搶霖兒的風頭，只是讓他學學如何待人接，你為何不肯？”

“他還小，你急什麼？”齊王不解又煩躁地看著。

“我急？”張夫人怒極反笑，一抹眼淚，恨恨道：“王妃活著的時候，我比不過，我認了。蘊兒是庶出，比不過永寧這個嫡，我也認了。可現在呢，我只是想讓義兒跟在你邊，你都不愿意，我們母子三人就這麼上不得臺面麼？”

哭累了，跌坐圈椅里，掩面啜泣。

齊王額角青筋直跳，手也止不住發抖。

他退后一步扶著桌沿，閉眼深呼吸。

良久，他重新睜眼，沙啞道：“義兒心不堪重用，讓他做個富貴閑王，有何不好？”

張夫人哭聲一窒，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雙目赤紅地著他，“不堪重用？”

“對！”齊王狠狠心，想斷了的念頭，直白道：“你是他親娘，他什麼心，你不清楚？”

張夫人不服，想反駁，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口。

齊王見發凌，淚流滿面的狼狽模樣，于心不忍，放緩語氣道：“慧婉。”

張夫人渾一震，錯愕地微微張開。

慧婉是的閨名，已經許久沒人過了。

“別爭了。”齊王疲憊地說：“這些年誰也沒虧待你，便是王妃在世時，也不曾短過你吃穿用度，你還有何不滿？蘊兒是郡主，義兒加冠后便是郡王，封地我已選好，富庶太平，將來他過去不用做什麼，安榮華即可。”

“份地位，富貴權勢，你們都有了，還想要什麼？”

這話是在問，也是在問老太妃。

齊王是真的想不通。

張夫人心里酸痛，怔怔道：“難道在王爺眼里，妾就是這般虛榮淺薄之人？”

齊王默然，盯著看了片刻，轉頭了眉心，淡淡道：

“張慧婉，當初太妃從張家挑人的時候，合適的不止你一個。”

張慧婉瞬間像被掐住了脖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臉上盡褪。

一門之隔的楚展容瞇了下眼，若有所思。

“合適的不止一個”是什麼意思？

是想找人取代？

搖搖頭，不大可能。

父王對并不熱衷，這些年都沒納過新人。

剎那間靈一閃，了然地彎起，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