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調油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了裴敏行上任的日子。
當天裴敏行早早便醒了。
楚展容睡得迷迷糊糊的,覺有點涼,臉上也簌簌的。
睜開眼一瞧,裴敏行正俯替掖被角。
未束的長發墨一般流瀉下來,落在臉側。
半睜著眼,松松抓了一縷繞在指尖,扯了下,“怎麼起這般早?”
昨晚累到了,嗓子到現在還有些啞。
裴敏行眸微沉,俯首在微腫的上啄了一下。
本想淺嘗輒止,奈何定力不足。
這一吻斷斷續續又是一盞茶的功夫。
最后還是楚展容哼哼唧唧推他,“痛……”
上火辣辣的,再親就要破了。
裴敏行死了這副不自知的態。
可今日是他上任第一天,總不好去的太遲。
深呼吸下邪火,他放開楚展容,啞聲說:“你繼續睡,我讓們別吵你,晚上我再回來與你一起用膳。”
楚展容這才想起今日他要去府衙當差。
想叮囑點什麼,轉念一想,裴敏行看著寡言,其實心里非常有數。
上次在石舫上,不就見識過了麼?
把話咽回去,楚展容輕聲問:“府衙的飯菜都是廚房統一做的,想來不太好吃,午膳我讓人單獨給你送。”
裴敏行想了下。
楚展容出手,黏糊糊勾著他的小指,側過看著他。
在錦被和墨發襯托下,的臉顯得越發小巧,笑起來又甜又。
“不必擔心他們覺得你不合群,你是我的人,特殊一點也無妨。相反,你若一開始就把架子放太低,他們未必會領,甚至不把你放在眼里,不利于你樹立威信。”
“多謝郡主點撥,下定銘記于心。”
裴敏行笑著沖作了個揖。
楚展容這才收回手,閉上眼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去罷。”
裴敏行下心中不舍,輕手輕腳地轉去外室更。
……
楚展容躺著躺著又困了。
可能是要上任心中激,昨晚裴敏行跟個狗似的折騰半宿。
累得腰酸背痛。
不過他可能是在睡著之后給按過,醒來的時候沒多覺了。
就是困的睜不開眼。
一個回籠覺,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丹玉和白珠得了裴敏行吩咐,一直沒打擾,等睡醒了自己搖鈴才伺候。
楚展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讓白珠給廚房傳話,單獨給裴敏行做四菜一湯,再喚吳聰來,讓他去給裴敏行送飯。
閑來無事,在榻上看會兒話本,又去院子里轉了兩圈。
可總覺得空的,差了點意思。
思來想去,干脆讓人備車,回王府用膳。
不料到了王府,只看到沈秀庭一人。
沈秀庭剛讓人布菜,就聽茯苓來報,說郡主回來了。
“郡主”在們這兒,特指楚展容。
若是楚蘊,們定會加上“裕嘉”二字。
沈秀庭一愣,趕擱下象牙筷,起迎出去。
“貿然叨擾,次妃不會嫌我煩罷?”
楚展容一襲淡薄衫配淺青織金,比枝頭的桃還鮮明。
沈秀庭眼前一亮,霎時笑開,“你一來蓬蓽生輝,連燈油都省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好啊,原來我就只值個燈油錢?”
楚展容佯裝嗔怒,作勢轉要走。
沈秀庭趕上去拉住,兩人連著丫鬟們紛紛笑起來。
兩人笑鬧了一陣,楚展容才問:“父王呢?”
沈秀庭笑意微淡,拉著進了正廳,低聲說:“在書房呢。”
若只是在書房,不該是這個反應。
楚展容心念電轉,“還有誰?老太妃?”
沈秀庭讓人給添碗筷,搖搖頭,“是張夫人。”
“去書房做什麼?”
“這我就不清楚了。”沈秀庭說:“反正不是為了楚蘊就是為了楚義。”
楚展容便沒再問了,倒胃口。
陪著沈秀庭一起用午膳,問了問楚霖的近況,得知齊王最近把他帶在邊,讓他學著管事,便放心了。
用完膳,去給老太妃請了個安,也沒坐,隔門行了禮就走。
想著齊王那邊應該結束了,便轉道去書房,打算請個安就回府。
不料剛進院子,就聽里面傳來一聲哽咽的質問:“王爺,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在為當年的事耿耿于懷麼?”
楚展容下意識回頭看,兩個冷面侍衛一不地守在門外,顯然是沒聽見。
而院一個人都沒有。
想來是父王怕侍衛聽見什麼不該聽的,提前把人遣散了,只是沒想到會突然回來。
侍衛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自然不會阻攔這個郡主,倒是差錯讓鉆了個空子。
思量片刻,對丹玉白珠道:“你們退遠一些,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靠近。”
家丑不可外揚,知道太多對們沒好。
兩人聽話地退下。
楚展容自己提著擺,無聲地踏上了書房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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