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唐蓁坐在榻上,看著一幾被退回來的請帖,長吁短嘆。
裴洵進來聽到,當即皺了皺眉,“日子過的好好的,嘆氣做什麼?晦氣!”
他拂袖在圈椅上坐下,端起茶盞用蓋子撥了撥茶葉,都沒正眼看唐蓁。
唐蓁冷呵,“今兒這是刮的哪門子妖風,你不去找你的心肝,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你不怪氣說話能短命是怎的?”
裴洵頓時沒了品茶的心思,“當”的一聲擱下茶盞。
唐蓁哂笑,抄起那一把請帖說:“還不是因為你那好侄兒。”
裴洵皺眉,“他都推了?”
“人家現在攀上永寧郡主,翅膀了,可了不得,哪是我們能使喚得的?”唐蓁眼里閃過幾分嫉恨冷意。
如果不是裴敏行橫一腳,沒準兒和永寧郡主的婚事還有轉圜余地。
偏他去的早,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得了齊王青眼,等他們去的時候木已舟,只能鼻子認。
裴洵想起此事,臉越發難看,一拍扶手怒道:“還不是你慣的?我早就說過,讓錦年收收心,那裕嘉郡主看著風,可跟永寧郡主一比,地位地位比不上,錢錢比不過,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
唐蓁也惱,“別說的好像你這個當爹的一點錯都沒有,你這麼不贊,當初怎麼不強一點攔著他?馬后炮算什麼本事?”
“你自己管不住兒子,把錯全推到我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我打什麼主意了?”
裴洵拍案而起,“你說清楚!”
唐蓁哂笑,“這就急了?心虛啊?”
“唐、蓁!”
唐蓁猛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你不就是偏心小兒子麼?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想扶你那心肝柳姨娘上位,是不是?”
“所以你不在乎兒娶誰,娶郡主更好,這輩子他都只能被困在雍州府這一畝三分地,再也不能往上爬。”
“而你那庶子,可以借著那位大人的,青云直上,再娶個高門貴,以后就可以穩穩地兒一頭對不對?”
面目近乎猙獰地指控自己的丈夫,失、憎惡、嫉恨、惱……種種緒織,像一把火,瞬間燒了的理智。
聲嘶力竭又哽咽道:“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嫁給你!你大哥比你強一千倍一萬倍!”
“啪!”
裴洵猛地掄圓了手臂給一掌,怒發沖冠,氣急反笑,“好啊你,終于說出心里話了,你就是還惦記著那個死人!”
“是,那又怎樣?”
唐蓁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好在及時扶了矮幾一把,堪堪穩住。
撐起來,恨聲道:“你就是窩囊,就是沒用,不然你爹為什麼把爵位傳給他,不傳給你!”
“你閉!”裴洵簡直要氣瘋了,手就要去掐的脖子。
唐蓁猛地踹了他一腳,把他踹趴在地。
裴洵面大變,捂著肚子蝦米似的蜷起來,不斷干嘔。
唐蓁看他豬肝似的臉,也嚇一跳,像被人潑了瓢冷水,陡然冷靜下來。
“你……你沒事罷?”
試探著蹲下來,拍了拍裴洵的臉。
裴洵好半晌才急促地倒了口氣,揮開的手,沒好氣道:“你今兒要真把我踹死,就遂了你的愿。”
唐蓁收回手,心里也有些后怕。
遲疑半晌,主上前扶他,“你打我那一下也不輕啊,我臉都腫了,明日如何見人?”
裴洵聽了語氣,知道是在給自己臺階下,也沒拿喬,扶著的手站起來,拍了拍上的灰,重新在圈椅落座。
唐蓁端茶給他,語氣低落道:“我方才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往心里去,還不是因為你這幾日去柳氏那邊太勤了,我心里吃味……”
裴洵端著手接過茶,一口氣干了,這才沉沉地吐出口氣,皺著眉說:“兒是我的嫡長子,我如何會不疼他?”
“我若真不在乎,能低三下四去王府賠罪,求裕嘉郡主下嫁麼?還不是他喜歡?”
“喜歡喜歡,我看他現在也沒多喜歡。”唐蓁在他邊坐下,輕輕著臉,低聲說:“裕嘉足解了,也沒見他去見幾次。”
“婚后早晚都得見,不急于一時。”裴洵瞇了瞇眼,“雖然裕嘉不如永寧寵,但子比永寧好,嫁過來定能為我們裴家開枝散葉。”
唐蓁作一頓,低聲音問:“可裴敏行婚已有月余,會不會永寧已經懷了?”
裴洵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哪兒那麼容易?不過也不得不防。”
“而且那位大人今日剛傳了信。”
唐蓁一驚:“他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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