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后,紀憲東驅車帶去附近的醫院,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兩人一頓分析下來,可能是因為紀憲東恢復的好,許攸最近心好,母子連心,故寶寶也開心,所以比較活躍。
從醫院出來回家的路上,紀憲東接到了‘周正’的電話。
周正自‘西西里’中槍之后,沒死,恢復了三個月就被臨時上崗,管理著幫派的日常業務,但也僅限于白道,從此金盆洗手,帶領大家建工廠,做進出口貿易。
他在電話那頭一頓抱怨,簡直是怨聲載道。
起因是羅非跟許攸的小閨于瑤天恩恩天周游世界,留下所有的事務全部給他打理。
最重要的是羅非每次都要跟他秀恩,簡直不是單狗,而是殺狗。
周正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天天吵著要退休。
被紀憲東一通PUA,三言兩語給勸回去了。
*
三天后。
紀憲東帶著許攸回國。
此次回國是有件對于紀憲東來說的大事,那就是將慕風的骨灰親自撒在硯南山上。
這是慕風死前的愿。
慕風生前不就開玩笑,說什麼‘本人已死,有事燒香,死后請把他撒在硯南山上’。
如今真的要把他撒在硯南山上,紀憲東心中還是有很多不舍。
他站在風呼呼而過的山頂,腦海中盡是慕風中槍的畫面。
那個場景,紀憲東曾經反復想過,也揣過很多次,昂多最后要殺的人大概率不是他,而是許攸。
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孤注一擲,讓他永失我,活在痛苦中過完下半輩子,簡直是殺人誅心。
所以這一切,就很好理解了,慕風為此下意識擋槍的人是許攸,不是他。
別人可能不懂慕風,可紀憲東是最了解他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像慕風那樣生涼薄冷又偏執的人,不用說會搭上自己的命去救別人,就算是被靶子,他也只會在旁邊拍手好。
紀憲東想到這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原本慕風可以在金三角肆意瀟灑,沒心沒肺地過一生,如今卻因此沒了命。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所鐘,一往而殆’,大概說的或許就是如此吧。
像他們這種人,不則已,一旦,就有了肋和牽掛。
紀憲東手中抱著一個黑的檀木盒,俯將其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赫然放著一個圓潤釉面的玉石壇,
山風徐來,天地寂寂。
紀憲東將其奉捧在手上,打開壇蓋,像老友般聊天,
“阿風,你總嫌一輩子太長,果然人還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因為咱們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
你總說你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愿你下輩子有人疼有人,平凡又簡單的過完一生。”
“阿風,也希你下輩子做個好人,干干凈凈的遇到你心的孩,相結婚生子,一直白頭到老。”
;“如果有緣,我們下輩子還做兄弟。”
紀憲東記得慕風生前半開玩笑地說過,把他的骨灰撒在家鄉最高的山上,他將永遠追逐自由,永遠飄無所歸,永不落地。
想來,他沒有任何一猶豫地,將壇中的骨灰拋灑向山野間,一瞬即逝。
許攸自始至終只是在一邊靜靜地守著陪他,全程沒發一言。
怕一開口就忍不住眼淚會流下來。
兩人從硯南山下來后,又去了一趟城南的無憂殿看供奉在那里的紀小宇。
許攸在給上了三炷香后,終是沒忍住,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關于紀憲東這個妹妹的事,況已經大了解到一些。
如果換作是,別人用的命威脅自己的哥哥,肯定也會選擇那樣做。
看完紀小宇,紀憲東陪著看了在宋城的許母,以及哥哥許仂。
許母還是老樣子,而許仂,在執行一次緝毒的任務中取得了重大果,獲得了榮譽表彰。
局里高度重視,已經從一級警提拔為科長,有為局里最年輕的長。
街邊一輛不起眼的黑商務車。
許攸一眼不眨地看著車窗外,神張,紀憲東在一旁挲著的小手無聲安。
只見電影院附近,許仂一筆的正裝,手中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似乎在等什麼人。
他有些局促不安,一會整理自己領口,一會把玫瑰花藏在后,一會又放在前,有些不知怎麼辦才好。
最后他還是將玫瑰花藏在了背后。
大約過了五分鐘,一淺藍長的人快步走了過來,三步并兩步,直接上來給了許仂一個大大的擁抱,熊抱著他不撒手。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
許仂臉瞬間漲紅了臉,愣在原地,放在后的手微微攥。
車上的許攸倒是急了,“上啊!快把花送給啊!”
紀憲東看著的模樣不自覺好笑,“你哥談說,你這麼激做什麼?”
許攸眼睛依舊盯著外面目不轉睛道,“我哥在方面一竅不通,你讓他辦案子行,讓他朋友他干不來。”
紀憲東應的輕飄,“多干干就輕車路了。”
許攸后知后覺,抬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你別沒個正行。”
紀憲東捂著口佯裝道,“寶寶,你這一下打進我的心里了。”
許攸汲氣,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電影院門口,許仂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將藏在后的玫瑰花拿出來。
關甯顯然一副寵若驚的模樣,著收下,踮起腳尖猝不及防地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而后,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最終是十指相扣手牽著手走進了電影院。
許攸心下,還沒等說什麼,就被紀憲東擁了懷中。
他下抵在的頭頂,聲音低沉慵懶,“老婆,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哥跟咱媽都好著呢。”
許攸輕輕‘嗯’了聲,“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紀憲東臉上笑意加深,“是,確實不能久留,因為我們得著急回去領證,我已經迫不及待讓你做我的紀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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