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條件？

郁棠微微瞇眼，沉默須臾，起走到外間書案前，取墨條，研墨，在案上展開宣紙，慢條斯理卻又有條不紊。

即墨蒼梧跟著走出來，見這番作，表不由微妙起來。

郁棠開始研墨，邊磨邊說道：“我們可以立個條約，雙方簽字畫押，你有什麼要求或者建議，都可以提出來。”

既然要談條件，自然需要白紙黑字寫清楚，免得空口無憑，以后不好掰扯。

雖然立了字據也可以隨時反悔。

但堂堂強國攝政王，到底會要幾份臉面的

即墨蒼梧見這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一時竟無言以對。

他不知該高興還是失落。

不過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緒，想著兩人能立個條約也不錯，至不再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會再把恨意擺在面上。

他走過去，拂落座：“殷朝當下除了兵力不足，國庫空虛，朝堂上蛀蟲多之外，還有一些腐朽陳舊的觀念需要改變，所以你登基之后，要充盈國庫——但是頭三年，這一定很難。”

因為殷朝空虛的不僅僅是國庫，百姓的日子也并不好過，總不能上來就加重賦稅，這樣會導致民心不穩，容易出子。

郁棠嗯了一聲，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從你登基之日起，本王每年給你送六百萬兩白銀。”即墨蒼梧斜靠在寬大的椅子上，談判的語氣聽起來輕松閑適，“條件是我在殷朝留兩個月，住在宮里，跟你一起就寢，如同尋常夫妻。”

郁棠瞇眼：“六百萬兩買我兩個月？你這是把我當青樓里的花魁？”

“花魁沒這麼貴。”即墨蒼梧失笑，“或者你也可以當做是我倒讓你睡。”

郁棠聞言一默，隨即認真看著他的臉。

平心而論，東瀾攝政王這樣的姿容氣度，這樣的份地位，確實不是隨便哪個子都能睡到的，何況他那方面的本事超強，作為一個即將登基的皇，總不可能一輩子守如玉。

召幸別人不一定能會到同樣的快樂。

撇開私人的恨仇，站在兩國當權者的角度來看，這筆買賣不虧。

準確來說，還是占了大便宜。

郁棠沉片刻，提筆在紙上開始寫下第一個約定，連銀兩的數額和“陪睡”的天數都寫得一清二楚，絕不容含糊。

即墨蒼梧知道會同意，對此并無多大反應。

或許這也是無法自拔上的原因。

不管是三年前的質子公主，還是今日的殷朝準皇，時刻都能分得清私怨和大局，不會被個人緒左右——除非已心存死志。

即墨蒼梧眉眼微斂，不期然想到得知自己被殷朝拋棄，又被他當棋子之后的那昏迷的三天里，當真是度日如年，一點求生的都沒有。

那是的絕時刻，也是他察覺到自己心意的時候……

“第一條寫好了。”郁棠聲音響起，“開始第二條。”

即墨蒼梧回神，面恢復如常：“軍隊需要戰馬，你目前解決不了戰馬的問題。本王每年提供你五千匹戰馬，并配足馬，條件是你親自去東瀾跟我商談，并同樣在東瀾住兩個月。”

郁棠皺眉，面無表地看著他須臾：“你送上門給我睡完，我再送上門讓你睡？”

即墨蒼梧角一，忍不住扶額：“你即將為一國之君，說話能否文雅一些？”

郁棠淡道：“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即墨蒼梧無聲輕嘆。

好吧，他確實是這個意思。

誰讓他們無法正常嫁娶，但是他又想跟做正常的夫妻呢。

只能如此了。

郁棠這次沉的時間久了點。

五千匹上好戰馬約莫一百五十萬兩，配上馬鞍等馬和草料，算兩百萬好了，比六百萬差得遠——但重點不在于這些價值多。

而是戰馬的飼養訓練都控制在東瀾手里。

若他們不同意，就算有銀子都不一定能買到，這也是東瀾一直以來強大到周遭都不敢侵犯的原因。

郁棠眉頭微擰，父皇當政這些年，只顧著打朝中重臣和武將，對殷朝的這些危機視而不見，竟從來沒想過要在殷朝境扶持一些商賈世家，把戰爭所需要的軍需裝備握在自己手里，導致如今殷朝各方面都要制于人。

等殷朝恢復元氣，定要派可靠之人去尋找一塊能飼養戰馬的寶地，尋找擅長飼養馬匹的好手……對了，還有鐵的鑄造。

強悍的鐵騎不僅僅需要戰馬，還需要良的兵和盔甲。

而這些離不開源源不斷的鐵礦和湛的冶煉。

郁棠越想就越覺得，殷朝如今真是千瘡百孔，不堪一擊。

甚至悲哀地想著，若真從大局考慮，不但不應該怨恨即墨蒼梧，反而應該對他恩戴德，好好抱他的大，讓他以后能源源不斷地供給殷朝所需要的軍需裝備。

以眼下殷朝的戰斗力，即墨蒼梧只需一聲令下，東瀾即刻就能滅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國家。

沒再說什麼，沉默地在宣紙上落筆，算是答應了他的條件。

即墨蒼梧察覺到了的緒變化，眸心微暗：“五千匹戰馬比不上皇在我心里的價值，本王決定另外再配五千副良鎧甲，你都可以寫上。”

郁棠抬頭看了他一眼，垂眸把單方面優勢占盡的“不平等條約”一字一句清晰落在紙上。

確實不平等。

睡他兩個月，他自帶銀錢。

他睡兩個月，給予厚的報酬。

這筆買賣是一面倒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