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意安臉鐵青,矢口否認:“你這是口噴人!”
郁棠和蒼梧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
他們到底哪來的消息?
“公子!”一名護衛去而復返,走到趙意安面前,“屬下派人去通知相爺,但是……但是今天宮里很忙,說是東瀾使臣已經到了城外,丞相大人和各部尚書大人都在勤政殿,急商議招待使臣一事。”
什麼?
晉王面一變,不敢置信地轉頭,東瀾使臣怎麼來得這麼快?
不是說五月份才到嗎?
他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趙意安臉大變:“你的意思是,祖父還不知道相府發生的事?”
護衛點頭:“消息送不進去。林軍說皇上下過旨,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許閑雜人等進宮打擾,更不許去勤政殿。”
趙意安怒道:“這還不算十萬火急嗎?”
九公主都在相府殺人了,還不算十萬火急?
護衛面變了變,低頭道:“林軍說……說晉王和九公主都在場,就讓他們自己理這件事……”
趙意安攥雙手,氣得臉鐵青。
晉王緩緩走到他面前,垂眸問道:“你方才說,東瀾使臣已到了皇城外?”
護衛不安地點頭:“是,林軍是這麼說的。”
晉王皺眉,正要問得仔細一些,又一人匆匆返回,正是晉王派去的心腹。
他單膝跪地稟道:“晉王殿下!皇上正在召集群臣議事,不許任何人去打擾。”
晉王沉默下來,轉頭看向花廳里倚欄而坐的郁棠,一顆心緩緩沉谷底。
郁棠看起來太篤定了。
淡定不驚,從頭到尾沒有一慌。
而且今天來丞相府,明明是邀來賞花。
是個客人。
郁棠的態度卻好像是有備而來。
抵達相府花園不到一盞茶時間,先是命人打了韓月彤耳,不到半個時辰,讓人殺了韓逸興。
還想查抄相府。
晉王垂落側的指尖輕輕一。
趙意安喜年紀小的孩,在權貴中不是,這種事想瞞也瞞不住,但很多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跟丞相級別差不多的親王權貴,手里多多也會有些把柄,所以不會管這等閑事。
比丞相級別低的員,不敢管這等閑事。
而一些有利益往來的世家員,或者跟趙意安關系切的同齡好友,私底下還會悄悄送幾個孩給他,投其所好,討他歡心。
這些都是極為正常的事。
不過是幾個孩子罷了,又沒有惹不得的家世背景,又不是犯律法的謀逆犯上,有什麼值得興師眾的?
可笑的是,郁棠竟連這種蒜皮的事都想管。
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郁琰心底生出一戾氣。
若不是忍了這麼久,不想功虧一簣,他真想把郁棠留在相府,跟趙意安后院枯井里的那些孩子做個伴,讓到地底下去心疼們。
可惜今天陣仗鬧得太大,肯定是沒辦法做到了。
郁琰緩緩走向花廳,下心頭暴戾和郁火,語氣平靜:“九妹,你不是說東瀾使臣五月才來嗎?怎麼今天就來了?”
郁棠淡笑:“他們什麼時候來,我怎麼會知道?我若能做得了他們的主,今天何至于被人包圍在這里,想走都走不了?”
晉王皺眉:“你就一點消息也沒得到?”
郁棠實話實說:“確實沒得到消息。”
這幾天蒼梧忙得白天黑夜不見人影,或許使臣的突然到來跟他有關系。
但沒問,他也就沒說。
郁棠抬頭了天。
今天確實是有備而來,就算沒有東瀾使臣的突然到來,也要把相府好好鬧一鬧的,借著賞花之名,殺一個賤的韓逸興,讓陳家和韓家反目仇,斷晉王一臂。
查抄趙意安后院,把那些無辜孩子救出來,順便冠一個強搶、草菅人命的罪名給他,罪證確鑿之下,他抵賴不掉。
此案可牽連趙丞相家風不正,教孫無方。
就算丞相不被罰,趙意安也該被杖責或者流放,不死也去掉半條命,到時候看趙丞相忍不忍心保孫子一命。
他若要保孫子,就必須自己擔下這懲罰。
丞相府元氣大傷,短時間之不敢籌謀其他,只能一心自保。
相當于又斷晉王一臂。
他還想要出儲君之位?
真是做夢。
花園里靜得落針可聞。
沒有人說話。
晉王知道現在已是騎虎難下,東瀾使臣的突然到來,打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如果使臣是為了郁棠而來……
晉王斂眸沉思。
父皇和群臣要招待使臣,無暇管相府之事,難道他要把郁棠一直困在這里?
萬一東瀾使臣提到郁棠,想要見,或者……
郁棠悠哉地靠坐在扶欄上,見晉王和趙意安六神無主,好心提建議道:“不如你們派個人去大理寺敲鼓告狀,就說相府發生了命案,讓大理寺把本公主抓過去審問定罪,這件事就不需要你們煩心了。”
晉王臉一沉。
“夫人!公子!不好了!”相府門房跌跌撞撞而來,可見張不安之,“相府外來了一群兵,把相府包圍起來了!”
什麼?
趙夫人臉一變,猛然轉頭看去。
趙意安大驚:“什麼兵?哪個兵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包圍相府?”
“他們說是……是飛軍,得知相府以下犯上,膽大包天,竟敢囚困九公主,特地趕來護主……”
飛軍?
趙意安面上劃過茫然,不解地轉頭看向陳駿。
陳駿搖頭表示不知。
趙意安看向晉王,晉王也搖頭。
他最后把目落向郁棠:“九公主,飛軍是什麼軍?”
“哦,那是本公主的護衛。”郁棠語氣閑適,“久經訓練,手強悍,個個以一敵十,本公主特地給他們取了個霸氣點的名字,人數不多,也就三百人,所以不用擔心。”
三百人?
晉王臉一變,臉發青:“九妹,擅自調兵是死罪!你……你這是要謀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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