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轉頭看去。
來人是一名著華貴的中年婦,趙家夫人,趙意安的母親,當家丞相的兒媳婦。
趙意安走到趙夫人面前,低頭喊了一聲:“母親。”
其他小輩該見禮的都上前見禮。
趙夫人朝晉王行禮:“臣婦參見晉王殿下,參見晉王妃,今日在相府發生的事,臣婦一定給王爺和王妃一個代。”
代?
郁棠淡哂:“趙夫人只怕給不了任何人代。”
“九公主到底要興風作浪到什麼時候?”趙夫人走到花廳外,滿臉怒火看著郁棠,“你是公主,臣婦本無權質問于你,可你今日所做之事涉及人命,且殺的還是重臣之子,臣婦無法——”
“本公主確實一直在興風作浪,而且草菅人命。”郁棠悠悠看著,“你們既然知道我的脾氣,為何主給本公主遞帖子?”
趙夫人一窒。
派人送帖子的人是當家老夫人,的婆母,丞相夫人,哪是這個兒媳能做得了主的?
相府很大。
不僅是府邸的占地面積大,而是祖孫三代住在一起,各院主子多,府里勢力也大。
丞相在朝中浸幾十年,百之首,一呼百諾,在家里擁有絕對的話語權,而老夫人是丞相原配之妻,如今不太管事,但大權一直握在手里,趙夫人這個兒媳對言聽計從,半點不敢反抗。
今天邀請郁棠來賞花做客,目的是什麼,趙夫人其實不太清楚,這些都是婆母跟意安自己商議決策的,只要負責安排好客人的飲食和茶水就好。
可廚房那邊還在忙碌,突然聽說花園里出了事——九公主下令殺了韓尚書府嫡子韓逸興。
趙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嚇得直哆嗦,再也顧不得什麼膳食菜譜,急匆匆帶著人趕過來,遠遠就聽到郁棠說要搜索相府,登時臉都變了。
一是擔心今日出了這樁事,稍后必定被公婆怪罪,說連招待個客人都招待不好,竟然在相府出了命案。
二來更擔心郁棠繼續發瘋,真在相府搜出什麼來,再把自己的兒子搭進去。
所以急之下,才厲聲喊了一句。
此時聽到郁棠這麼一問,趙夫人臉微變,下意識地朝自己的兒子看去。
趙意安面不虞:“邀請九公主來做客,是想跟九公主示好,我們本來并無惡意,只是九公主一來就殺人,著實太心狠手辣了一些,我們——”
“既然沒有惡意,為何不提前篩選客人?”郁棠涼涼反問,“篩選不了客人,為何不提前告警告他們別得罪本公主,別對我出言不遜,別為難本公主府里的人?”
趙意安被問得啞口無言。
郁棠表嘲弄:“知道我心狠手辣,脾氣暴躁,卻不約束自己邀請來的客人,讓他們對我口出惡言,結果人死了,卻來怪我不該興風作浪?趙夫人,你要不要去問問韓逸興,興風作浪的人是誰?自尋死路的人是誰?”
趙夫人臉青了青:“就算如此,九公主也不該……不該說殺人就殺人……”
“可明明我上次殺衛馳的時候,韓逸興和趙意安都在場。”郁棠忍不住嘆息,“他們親眼看到我殺了人,卻沒長一點記,是覺得我不敢對你們下手?”
趙意安臉漲紅:“……”
郁棠環顧四周。
趙家護衛一臉戒備地握著兵。
貴們在花廳里,一個個臉蒼白。
韓家姐妹癱在韓逸興尸邊。
晉王臉難看,不發一語。
蕭然眉頭微皺,郁錦幸災樂禍看好戲。
安世子和陳駿則站在郁棠不遠,虎視眈眈地盯著外面,生怕有人拿刀朝郁棠砍過來,連累陳皓軒跟著一塊喪命。
郁棠心里清楚,相府護衛不止眼前這些,趙意安只是丞相嫡孫,他能調的護衛并不多。
府里還有一些藏在暗的高手和死士,只有丞相能調,但若有宵小或者外敵潛,這些高手和死士無需任何人命令,也會現阻止,絕不會心慈手。
所以趙意安和他的母親趙夫人,其實并不懼怕郁棠帶人搜查,但他們害怕再有人命傷亡。
趙夫人沉默片刻,語氣強道:“不管怎麼說,九公主無權搜查相府,除非有皇上圣旨,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在相府放肆。”
郁棠淡道:“你的兒子應該也沒有權力把客人都困在相府。”
趙夫人窒了窒:“九公主鬧出了命案。”
“那又如何?”郁棠淡笑,“本公主鬧出人命案也不是第一次了,何況冤有頭債有主,稍后讓韓家去公主府找我便是,你們相府既不是大理寺,也不是刑部,有什麼權力把人都留在這里?”
趙夫人面冰冷:“今日邀請九公主過來賞花,是母親發出的帖子,但是母親老人家不好,所以把招待客人的任務給了意安。若九公主有什麼不滿,大可以跟我說,我自然會做出妥善的理,九公主竟直接在相府手殺人,此事我們沒辦法跟韓尚書代,只能把九公主留下,稍后等韓尚書來了,請在場之人都作證,此時跟相府毫無關系。”
郁棠幽幽一笑:“好啊。”
趙夫人一愣。
“不過本公主就這麼待著也是無聊,總想找點事做做。”郁棠托著下,幽幽輕嘆,“趙意安喜歡強搶民,而且搶來的子歲數很小,都是十二三歲的,且都是無權無勢的低級家兒,或者商賈之,這件事犯了哪條律法,夫人或許不太清楚,但在場很多人都清楚,本公主也知道。”
趙夫人臉一變:“意安從不曾強搶民,們都是自愿的!”
“被迫自愿?”郁棠挑眉,“不如把那些孩子都出來問問,看們是否自愿,還有被趙意安待致死的那些也出來問問,看們是不是自愿死的。”
蒼梧拂了拂袍袖,從容走進花廳:“趙夫人口口聲聲說九公主殺人,那不如讓我算上一卦,看丞相府草菅人命多,還是九公主手上沾染的人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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