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風聲鶴唳。
連續三日早朝都是以鎮南王一事為主,趙丞相和刑部每天提新的證據和口供,證明忠勇伯陷害鎮南王一事。
忠勇伯府被治罪板上釘釘,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而衛國舅在牢里不斷喊冤,堅決否認跟忠勇伯函來往陷害鎮南王一事,丁尚書詢問趙丞相,趙丞相一句“既然,那就用刑吧”,讓衛國舅淋漓盡致地會到了十八班酷刑滋味。
郁棠對此漠不關心。
這兩天府里的帖子多了起來,有請帖有拜帖,宮里的太后和金貴妃時不時還要傳話給,讓進宮一敘。
郁棠全部不予理會。
朝堂上的風向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
晉王郁琰面的機會多了,百對他的態度熱了起來,國舅府門前賓客絡繹不絕。
趙丞相每日除了輔佐皇帝理朝中政務,不但要分神督促刑部審問犯人,還要為晉王拉攏人心,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朝政大權正在朝趙家和家手里集中。
四月初二,丞相夫人命人送了帖子到衛國公主府,邀請郁棠于明日去趙家參加賞花宴。
這份帖子郁棠接了,并命人去準備一份見面禮。
京城人人都在觀風向。
而四月初一這天,裴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姜淑小產了。
驚恐的尖聲從姜淑住的小院里傳來。
裴夫聽得清清楚楚,大驚失,慌趕到的院子里,發現兩個侍慌從屋子里出來,“快!快請大夫!姜姨娘見紅了!”
裴夫人腳下一,抓著其中一個侍問道:“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姨娘流了很多……”
裴夫人雙發,來不及多問,匆匆抬腳進房門,看著無助蜷在地上的姜淑:“姜淑,你怎麼了?”
姜淑痛苦地抬起頭:“母親,我……我好疼……肚子好疼……”
裴夫人看見地上有跡,姜淑的臉白得像鬼一樣。
站起,嘶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啊!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喊來一個侍,跟一起把姜淑扶到床上躺著:“先別急,等大夫過來看看,沒事的,沒事的……”
姜淑下流了太多,看起來本不是無事發生的樣子。
裴夫人急得團團轉。
好好的怎麼就見了呢?
轉走了出去,怒問道:“今天早上是誰伺候姜淑的?吃了什麼?你們給吃了什麼?”
兩個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夫人明察!奴婢就是正常送飯……”
“母親。”裴修竹披著服,在小廝攙扶下走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修竹。”裴夫人抓著裴修竹的胳膊,子搖搖墜,聲音不自覺地哆嗦起來,“姜淑可能是小產了,孩子要保不住了……”
這是裴家第一個孩子,也是滿懷希的孩子。
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沒了。
裴夫人心頭生出一不祥的預,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裴家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唯有這個孩子還能帶給一點安,把姜淑照顧得無微不至,一日三餐幾乎都是親自監督,務必讓吃得營養健康,怎麼就……怎麼就沒了呢?
裴修竹眼底劃過一愧疚之:“母親,我有話跟你說。”
說著,他轉往外走去。
裴夫人不解其意,可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心頭突然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著帕子的手不自覺地了。
難道是他?
不,不會的,姜淑肚子里懷著的是修竹的親生骨,他不可能那麼狠心,跟他年齡相當的男子,膝下孩子有兩三個了。
因為九公主,修竹的婚事才蹉跎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來這麼一個孩子,他絕不可能做出那麼狠心的事。
來到東院無人居住的正房里,裴修竹低聲開口:“母親,是我做的。”
裴夫人子踉蹌一下,臉刷白:“是你?”
裴修竹點頭。
裴夫人氣得臉鐵青,抬手就往他上捶去:“你為什麼呀?那是你親生的孩子,親生的孩子!你怎麼這麼狠心?裴修竹,你害死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裴修竹上傷勢未愈,被捶了幾下,疼得臉刷白,急忙往旁邊躲去:“母親,我有我的苦衷,這是為了裴家的將來,孩子以后還會有的,母親——”
“什麼苦衷?”裴夫人氣得眼淚都下來了,“你到底還有什麼苦衷?修竹,你不是皇上面前的寵臣嗎?怎麼就把日子過了這樣?”
大概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樁接著一樁,讓心力瘁,裴夫人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趴在桌上痛哭出聲。
哭聲里充滿著絕和無助。
裴修竹面僵,垂著頭,眼底劃過一苦。
他也不知道事怎麼會變這樣。
明明從一開始就覺得事都在掌控之中。
可是郁棠的反應讓他計劃落空,姜淑有孕,則直接導致他完全落了下風。
郁棠這些日子表現得心狠手辣,做事不顧后果,掌摑嫡公主,殺國舅府嫡子,明正大納男寵,每一樁每一件拎出來都是人神共憤的事,完全可以置于死地。
可偏偏就是死不了。
皇上不敢,太子也不敢。
弄到最后,反而是把太子和衛國舅府都送進了天牢。
裴修竹意識到了郁棠的可怕,他不能再得罪,但是不得罪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裴家依賴于皇上,可皇上眼下卻到掣肘,本不像一個殺伐果斷的皇帝。
所以他必須挽回郁棠的心,至……
就算挽回不了,也必須做出最大的誠意,讓郁棠以后報復他時,手下能留幾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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