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之際,傅觀書再次看向那個一玄袍服的男子。
作為太傅嫡孫,從小經過嚴格教養的傅觀書,第一眼就看出這個男子氣度不凡,心頭不由微微一沉。
一個陌生的氣度不凡的男子,即便不知對方份,可能也有著一定特殊。
他是什麼人?跟九公主是什麼關系?
疑問浮上心頭,第二眼看到的就是上穿的袍服,玄織錦料子,只有達貴胄才穿得起,還有他腰間的玉佩也絕非凡品。
第三眼才把關注點放在他的容貌上。
傅觀書用極短的時間把對方打量一遍,收回視線時,一顆心沉谷底。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就連容貌都是見的出眾,聯想到最近九公主納男寵的傳聞,他覺得這個人跟九公主的關系應該很親,但一定不會是男寵。
蒼梧倒是沒在意傅觀書的打量,他目落在郁棠臉上:“刑部那邊,你要過去看看嗎?”
郁棠沒應聲,徑自走到屋子里坐下。
春和春桃呈上茶水和點心。
“傅公子坐吧。”郁棠聲音淡淡,“想必你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傅觀書一愣,隨即心頭泛起無言的滋味:“嗯。”
他從袖子里出一份和離書,垂眸道:“我跟福安公主的婚事是皇上賜的,就算要和離,也得經過太后或者皇上允許。”
“只要郁姝同意,父皇那邊應該不會為難。”郁棠不甚在意地說道,“太子和皇后如今自顧不暇,郁姝在皇帝心里已經失去了分量,你要和離,他就算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也會同意的。”
眼下若說還有誰能替他穩住江山,非傅太傅莫屬。
傅家是最中立無私的立場,沒有要扶持的皇子,所以不存在偏私,并且傅太傅學生多,朝中文很多都會給太傅一個面子。
皇帝自然也會給他一個面子。
傅觀書垂眸看著這份和離書,很想問問,你未婚,我已和離,我還能求娶你嗎?
可這些話憋在心里,卻似乎總沒有合適的機會開口,一來因為郁棠態度并不熱絡,好像只是在公事公辦一樣,二來則是因為邊的那個男人。
傅觀書目再次回到蒼梧上:“不知這位公子是什麼人?來自何?跟九公主的關系是……”
蒼梧聲音冷峻疏離:“我是孩子的父親。”
傅觀書一怔,面上褪去。
郁棠冷冷看了一眼蒼梧,肺腑里突然生出的怨恨焚燒著的理智,那一瞬間,差點失控地把茶盞砸出去。
可忍住了。
不是因為要顧及什麼形象,而是因為傅觀書在場,并且他的心意那麼明顯,不想給他無謂的希。
這樣一個清白和名聲盡毀的子,他離得越遠越好,沾染上,對他沒好。
“既然拿到了和離書,就先回府跟太傅稟一聲吧。”郁棠聲音淡淡,“得了自由,在家休息一段時間,然后繼續你的仕途。”
雖然他總是不得已告假,但他到底是嫡公主駙馬,也是太傅嫡孫,他的職務一直保留著,若傅觀書從此用心仕途,有他祖父在朝中保駕護航,前途依然不可限量。
傅觀書收好和離書,斂眸沉默。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跟郁棠說。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說什麼都是多余的,九公主知道他的心意,三年前拒絕過他,三年后也必然不會給他回應。
何況跟三年前不一樣了。
的眉眼冷淡疏離,的眼底有了野心。
傅觀書察覺到想要什麼,但這些事不能說出來,只能放在心里,默默的……默默地去幫。
傅觀書很快告辭離開。
郁棠斂眸喝茶,眉眼掩飾不住的冰冷怨恨。
“生氣了?”蒼梧聲音低沉,“是因為孩子——”
啪!
郁棠站起,冷不防給他一個掌,聲音響亮而清脆,正如冰冷刺骨的聲音:“你沒資格提孩子!”
空氣仿佛一瞬間凝結。
阿藍和阿英臉齊齊一變,低下頭,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郁棠顯然并不想跟蒼梧獨一室——至眼下沒有一點想法,怕自己忍不住一刀捅了他。
轉走了出去。
蒼梧抬手輕拭著自己的角,忍不住嘖了一聲。
下手還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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