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戰戰兢兢告退。
趙丞相和丁尚書去刑部大牢問案,國舅起之際,朝郁棠看了一眼,眼底劃過一抹幽深的澤,然后面無表地轉往外走去。
郁琰、郁衡和郁錦三位皇子神各異,驚惶和后怕之余,心頭浮現更多的是對郁棠的忌憚和猜疑。
他們都意識到了郁棠的深沉心思,只是暫時實在捉不的目的,只能沉默地離開。
偌大的殿上,只剩下郁棠和罪臣之溫然,以及坐在龍椅上的昭武帝,還有他側的大太監曹勉四人。
郁棠不想一直跪著,很自然地站起,不發一語地等著昭武帝開口。
知道他有很多問題想問。
也不介意回答一些想回答的問題。
“郁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昭武帝目沉沉投過來,語調著咬牙切齒的憤恨,“你這麼大費周章,到底有什麼目的?”
能讓一國之君咬牙切齒,實在是個罕見的現象,畢竟掌殺伐大權的天子一旦不悅,有的是辦法讓人畏懼求饒。
可今天他偏偏就里翻了船,被自己最看不上的兒擺了一道。
“兒臣沒什麼目的。”郁棠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態度不卑不,“兒臣為質三年,在敵國盡磨難,深知國家強大才能免旁人辱。原本兒臣不太明白,殷朝明明不是個弱國,為何這些年屢屢敗仗,原來是因為父皇把所有能守衛邊疆的將軍都殺了。”
“放肆!”昭武帝大怒,“郁棠,別忘了你的份。”
這句“放肆”聽著,實在有幾分虛張聲勢的味道。
郁棠淡淡一哂,沒說話。
“這個溫然……”昭武帝視線落在溫然臉上,語調沉冷,“在沒有查清他父親是重臣還是逆臣之前,都是罪臣之,理該打大牢。”
郁棠淡道:“父皇可以把兒臣的公主府當大牢,把兒臣當獄卒,兒臣一定好好看著,絕不會讓有機會逃。”
昭武帝臉繃,眼神森冷:“你跟溫然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蒼梧是你的刀,還是利用你的人?郁棠,你前去敵國三年,確實了不委屈,朕應該好好補償你,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郁棠點頭:“兒臣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昭武帝怒道:“你跟溫然早就認識?潛伏在忠勇伯府,你一早就知道?”
“父皇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公主,怎麼可能早早知道這些?”郁棠淡道,“兒臣也是在方才搜查忠勇伯府時,才得知這件事,是溫然主暴了自己的份,并幫助兒臣找到了忠勇伯的罪證。”
“兒臣知道這些年忍辱負重,認賊作父,只為了替自己的父親和那些將領平反,為他們的慘死討一個公道,聯想到自己的境,心有戚戚焉,忍不住想幫達愿罷了。”
“至于蒼梧……”
郁棠角微揚:“兒臣不確定他是個半吊子水平,還是真的算到了忠勇伯府有罪臣之,他跟五皇兄說的那些話或許只是巧合,也或許是有意無意的指引……父皇或許應該當面問問他。”
昭武帝冷道:“他是你的男寵。”
郁棠挑眉:“他長得好看,做男寵不虧。”
昭武帝再次氣得臉鐵青:“郁棠,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的后果是什麼?”
郁棠笑了笑,不以為意地問道:“父皇是不是想殺我滅口?”
昭武帝確實想殺。
從沒有哪一刻如此時這般,恨不得把拖出去打死……不,打死太費時間,應該直接剁碎,讓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昭武帝想起自己已派人去傳蒼梧。
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蒼梧還沒面。
他轉頭看向曹勉:“差人去問問蒼,梧為何還沒來?”
曹勉低頭應下:“是。”
昭武帝目回到郁棠臉上,冷冷問道:“你費了這麼大力氣,能得到什麼好?”
郁棠得到的好很多。
除掉太子、衛國舅府和忠勇伯是最大的好,其次是能得到溫然手里的兵權——沒錯,這個在忠勇伯府忍了十年的子,手里還握著當年鎮南王義子留下來的八千銳。
鎮南王義子穆方毅,當年是年將軍,比鎮南王的親生兒子天賦還高,因此得到鎮南王重點培養,特意為他選了一批年組軍隊,并心訓練。
鎮南王死之后,穆方毅帶著這批久經訓練的銳試圖復仇,最終敗在了二國舅帶去的十萬兵馬上。
穆方毅死了,但是他臨死前把軍隊解散了,保全了一大半的實力,并把兵符給了當時最信任的一個心腹,命他務必保護好小姐,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許任何人再去招惹朝堂兵馬。
這批銳目前人數至還有八千多,八年過去,軍中大部分將士人的年齡都在三十左右,有的還不足三十,正值壯年。
八千人顛覆不了皇權,卻能做很多事。
但這些就不用告訴父皇了。
父兩人的談話沒太大的意義,昭武帝深深清楚,今日郁棠的所作所為并不是自己跟他對抗,而是挑起了國舅和趙丞相跟他對抗。
而宮中林軍到底還會不會聽他的,昭武帝竟完全沒有把握。
林軍中派別林立,跟朝堂一樣。
衛家掌一部分,陳家掌一部分,昭武帝覺得這樣可以平衡他們的權力,不至于讓一家獨大。
衛家和陳家雙方為了利益,也會絕對忠誠于他這個皇帝,可今日朝堂上發生的這些事,讓他明白平衡勢力毫無意義。
關鍵時刻,他們都只顧自己的利益。
昭武帝深深吸了一口氣,肺腑殺氣濃烈,不能對他完全忠心的人,就該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郁棠不想再聊下去了,很快告退。
溫然跟著一起離開。
陳駿去巡邏林軍,并盡可能地控制林軍中大半兵力,讓皇上投鼠忌,無法置九公主。
郁棠和溫然一步步踏出宮門。
郁錦冷冷站在那里,充滿著敵意的眼神看著郁棠:“你是不是算計我?郁棠,昨晚的刺客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五皇子誤會了。”溫然平靜地看著他,“昨晚的刺客是我安排的。”
郁錦愕然,隨即大怒:“你找死?”
“我確實在找死。”溫然角掠過一抹諷刺的弧度,“今天冒險在皇上面前道出忠勇伯當年的所作所為,為鎮南王平反,本就是找死的行為,但五皇子覺得,我怕死嗎?”
忍了十年,籌謀了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天。
郁錦臉青一陣白一陣,知道自己這會兒拿無可奈何,畢竟父皇已下旨重審鎮南王府一案,溫然是最重要的當事人,郁棠一定會把保護得很好,他想手都不會有機會。
“郁棠。”郁錦轉頭看著郁棠,隨即左右看了看,確定不會有人聽到他的聲音,才放緩語氣說道,“我是你的親哥哥。”
郁棠挑眉:“有話就說。”
郁錦鏗鏘有力地說道:“此次對付完太子之后,你若愿意扶持我做太子,我可以保證溫然無恙,保你以后榮華富貴,之不盡,讓你最殷朝最尊貴的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