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郁棠看著空的府邸，轉頭吩咐春：“把太后安排給我的陪嫁宮都調到公主府來，趙嬤嬤傷勢應該好多了，把也帶過來，以后就在公主府當值。”

人既然已經給，不用白不用。

春聞言詫異：“公主不擔心吃里外？”

“本就是太后的人，談不上吃里外。”郁棠往府里走去，聲音寒涼，“我要的就是偶爾去通個風，報個信，在本公主無聊的時候，還能殺個人立立威。”

春點頭：“是。”

“九公主。”管家匆匆追上來，朝郁棠行禮，隨即恭敬稟報，“諸位皇子今天都去衛家吊唁，公主殿下去嗎？”

郁棠表微頓，點頭：“去。”

說罷，回院去換服。

衛家籠罩在一片悲痛霾之中。

門前白燈籠高掛，氣氛抑而低迷。

當朝國舅府，太子的親舅舅家，家族顯赫，前來吊唁之人很多，進進出出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達貴胄。

禮生不停地通報著前來吊唁之人的份：“四皇子前來吊唁！”

“太子殿下前來吊唁！”

“丞相府趙公子前來吊唁！”

“福安公主和傅駙馬前來吊唁！”

郁姝和傅觀書著一素服，抬腳過門檻，衛家府邸里到掛著白幡，空氣中彌漫著悲傷哀戚的氣息。

太子郁宸面肅穆悲傷，上完香，轉頭看向郁姝和傅觀書：“三妹，你們來了。”

郁姝點了點頭，沉默地走向靈堂。

傅觀書姿修長清瘦，容貌生得溫潤儒雅，朝郁宸行禮時，態度不卑不，有種松竹一般堅韌不屈的氣節。

今日一素服，將他周那清冷氣度襯得更甚，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與眼前悲痛哀絕的氣氛格格不。

見過禮，他面無表地朝靈堂走去。

一口漆黑的棺木靜靜停放在正廳。

衛夫人臉蒼白，痛哭聲不曾幾乎停止過，見到郁姝和傅觀書到來，暫時止住哭聲，腫著一雙眼朝郁姝和傅觀書行禮。

郁姝上完香，輕聲安著衛夫人，勸節哀。

而傅觀書卻只是靜靜盯著棺木，面上看不出多緒波，既無悲傷，也無多憐憫。

一個對九公主口出惡言的無德之人，只會在弱者上撒鹽的卑劣鼠輩，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可惜的？

傅觀書視線微轉，看向靈堂兩側的衛國舅一家。

衛國舅和衛夫人眼睛都是紅腫的，衛騁神悲傷，眼神里著一決絕的澤，像是忍待發。

傅觀書視線在他臉上逗留片刻，正要轉頭去看衛家次子，忽聽外面響起一聲：“九公主前來吊唁！”

話音落下，靈堂里一靜。

所有人齊齊轉看去。

衛夫人面一僵，眼神憤恨地看向廳外，眼底迸出刺骨的恨意。

傅觀書也跟著轉頭，目落在那個一別三年的子上，今天是回來之后，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一素裳，容依舊是三年前那般絕艷無雙，皇族無人可比的麗。

只是眉眼間氣度跟三年前完全不一樣了，三年前是個明有朝氣的小姑娘，笑起來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讓人不自覺地因為的開心而開心，因為的歡喜而關心。

而三年后的今天……

早已發生了胎換骨的變化。

容依舊絕艷，卻不再明，而像是籠罩著一層寒霜，遠遠的，就把所有人隔絕在一層看不見的屏障之外，讓人無法靠近，更無從了解。

傅觀書看著，良久沒有移開目。

郁姝見他癡癡地盯著郁棠，臉一點點沉下來，若不是此時場景特殊，一定讓他好看。

“九公主來這里干什麼？”衛騁起走了出去，仇恨的眼神落在郁棠臉上，聲音冷如寒鐵，“這里不歡迎你，滾出去。”

“你這個殺人兇手！”衛夫人眼睛一紅，起就朝郁棠撲了過去，“我跟你拼了！為什麼要殺我兒子？為什麼要殺我兒子？！”

阿藍和阿英擋在郁棠面前，冷冷看著衛夫人：“衛公子死了，我們都深表憾。九公主愿意來送他一程，是看在逝者已矣的份上，衛夫人與其質問九公主，不如問問自己為何教出一個不懂尊卑規矩，輒口出穢言的兒子？”

“你給我住口！”衛夫人目眥裂，死死盯著郁棠，眼神里流出怨恨的澤，“九公主，你殺我兒子，我衛家跟你勢不兩立！”

郁棠看一眼，嗓音如冰：“本公主等著便是。”

說罷，轉離開：“本公主已經來過，禮節送上了，不必客氣。”

衛騁雙手攥，不發一語地盯著的背影，暗自發誓，一定要讓死無葬之地。

郁棠踏出衛家大門之際，后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九公主。”

郁棠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疾步而來的傅觀書，沉默片刻，平靜地開口：“傅公子。”

“你……”傅觀書張了張，眼神黯然神傷，“你還好嗎？”

郁姝臉鐵青地跟上去，眼底盡是嫉妒和憤恨之。

該死的賤人，永遠都不安分。

三年前勾引傅觀書，三年后還是不放過他。

郁姝出大門，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一把將傅觀書拉開，然后冷冷看著郁棠：“你府里駙馬有了，男寵也有了，還要惦記別人的丈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