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馬車停在裴家門外。
下車走進大門,領著阿藍和阿英回到東院時,就看見姜淑挽著裴修竹的胳膊:“夫君,等九公主的東西全部搬出去,我是不是就可以長住這里?”
裴修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這里寬敞,有助于你安心養胎。”
“我希這一胎生個男孩,做裴家長子。”姜淑聲音,“夫君,你會跟著九公主一起去公主府住嗎?我怎麼辦?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里。”
裴修竹面一沉,想到郁棠尚未正式住過去,只是辦了場喬遷宴,就大張旗鼓對外宣布納男寵,本沒把他這個駙馬放在眼里,也不顧及裴家面,還鬧出了人命。
真是個……
“我不想提。”裴修竹面厭惡之,“本不是一個守婦道的人。”
“放肆!”一聲厲喝響起,“駙馬爺膽敢在背后編排公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裴修竹和姜淑臉大變,雙雙轉頭看去。
郁棠不知何時站在院外,就這麼安靜而幽冷地看著他們,眼神讓人膽寒心悸,幾乎嚇破了裴修竹的膽子。
裴修竹臉一白,不知方才說的話被聽去了多,只能強裝鎮定地開口:“公主什麼時候回來的?”
郁棠慢悠悠抬腳進院,看著臉發白的姜淑。
“這是等不及想搬進來了?”郁棠神譏誚,“你一個妾室,竟敢僭越到住正院?誰給你的膽子?”
姜淑砰的一聲跪下,抖著聲音道:“我……公主殿下誤會了,妾住正院是為了養胎,但妾不敢肖想正房,妾就算搬過來,也只會住偏房……”
“正院里不管是正房還是偏房,都不到你來住。”郁棠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神里著極致的漠然,“姜淑,你是來做妾的,不是做駙馬夫人。”
姜淑駭得連連點頭:“是,妾知道。妾不敢肖想,求九公主恕罪。”
“九公主非要咄咄人?”裴修竹臉上掛不住,惱怒地看著郁棠,“你一個子都能公然帶著男寵招搖過市,我納個妾怎麼了?姜淑肚子里還懷著我的孩子,你就不能對一點寬容一點?”
“放肆。”阿藍上前一步,抬手給他一掌,“敢對九公主囂,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裴修竹大怒,正要罵阿藍一句賤婢,忽然對上郁棠那雙惻惻的眸子,頓時渾倒流,怒火就這麼凝結在臉上。
他想到了衛馳的死。
國舅府最得寵的幺子死在郁棠手里,還能安然無恙從宮里出來,足以證明的有恃無恐。
裴修竹忽然就沒了底氣。
郁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惹怒沒好。
裴修竹白白挨了一掌,也只能低頭認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冒犯九公主。”
“你今天進宮做什麼?”郁棠進房門,走到窗前榻上坐著,漫不經心地抬眸看向裴修竹,一副審問犯人的姿態,“借著這個機會彈劾本公主,想跟本公主和離,還是希皇上治我的罪,重重懲罰我一頓?”
裴修竹臉微變,不自覺地閃躲著的目:“我沒有這個意思,公主誤會了。”
“誤會?”郁棠冷笑,“就當是誤會吧。”
裴修竹松了口氣。
“姜淑方才問你會不會搬去公主府住。”郁棠神冷淡,“我現在回答你,你必須搬過去,畢竟我們是舉辦過大婚的夫妻,怎能分居兩座府邸?不知的還以為我們夫妻生分了呢。”
裴修竹抬眸對上郁棠那雙寒涼的眸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寒,他清楚一旦去了公主府,他悲慘的日子才真正開始。
郁棠不會放過他的。
沉默片刻,他道:“姜淑懷有孕,我……我想先留在家里照顧,等生下孩子……”
“駙馬的意思是,讓姜淑跟著一起去?”
“不要!”姜淑下意識地開口,語調激烈而不安,充滿著惶恐,“公主殿下,我……我不敢去打擾公主,我是裴家的妾室,就住在裴家就行,多謝九公主恩澤,妾不敢僭越。”
郁棠淡道:“本公主這東正院就算空著,也不許任何阿貓阿狗進來居住,裴修竹,你也沒資格住,別臟了我的地方。”
裴修竹想說這是裴家的宅子,你都搬走了,東正院想給誰住由他來決定,憑什麼還要控制這里?
可是他不敢說。
他只能著怒火點頭:“我知道了。”
“出去。”
裴修竹把姜淑扶起來,如得到特赦般,趕轉離開。
窗戶被打開,一道人影跳了進來,徑自來到榻前坐下,并把郁棠往懷里一攬。
郁棠正要推開他,蒼梧已在臉上親了一口,并道:“我今天立了功,這是給我的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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