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沈窈從公司出來。

路邊停了輛車，滴滴了兩下。

沈窈瞄了一眼，隨后招手了出租車。

回家的路上，那車一直在后邊跟著，想來是顧淮川安排的人。

車沒見過，剛才一打眼兒，過擋風玻璃看里面的人，有個大致的廓，也是陌生的。

電話里拒絕了顧淮川，若是想找人保護自安全，用不著他，沈臨南和沈圖北都能幫靠譜的人選。

實在不行花錢去安保公司雇兩個人也行。

顧淮川當時在電話里沒說什麼，但是目前看來，的拒絕并未生效。

對方一路跟著回到家，出租車停下，那車子也跟著停在不遠。

等沈窈下了車，站在門口看過去。

車里的人又按了兩下喇叭，像是打招呼，隨后調轉方向開走。

沈窈這才進了院子，沈固和沈圖北還沒回來，倒是看見了周雅的車。

走到客廳門口，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沈曼和周雅。

沈曼雙眼通紅，看樣子哭了久。

周雅則是一臉的麻木，視線落在一虛無的地方，已經走神了。

倆人都沉浸在各自的緒里，以至于沈窈進來都毫無察覺。

客廳里不見鄒燕清，沈窈跟他們倆也沒什麼話說，直接朝臥室走去。

那母倆后反勁兒發現，沈曼一下子坐直板，了臉上的淚。

周雅則開口，“沈窈。”

沈窈腳步沒停，像是被氣到了，一下子站起，嗓門也跟著大了，“你現在高興了是不是？”

又說，“當初跟我爸告狀的人，我爸說是個男的，你說不是你，可除了你沒有別的人會做這種事，是不是你找別人打的電話，你說，你說實話。”

沈窈懶得搭理，走到了臥室門口，轉頭看到鄒燕清推開房門看向這邊。

應該是擔心。

兩個人對視一眼，隨后各自回房，依舊關著門。

周雅看到鄒燕清開門了，原本面部猙獰，還想再喊兩聲，但最后偃旗息鼓。

這畢竟不是家，而且沈家老宅的人，沒有一個待見跟沈曼。

沈曼過了幾秒抬頭看周雅，“雅雅，你爸那邊……”

周雅一聽說話，面上的不耐煩就現了出來，“你還好意思問我爸。”

又一屁坐下，抱怨，“你不是說想離婚嗎，現在他如你愿了，你又擺出這副模樣干什麼？”

聽訓斥，沈曼的眼淚又下來了，“我不想離婚。”

周雅冷笑，“不想離婚？不想離婚你整出這麼多事兒。”

沈曼囁喏著，半天也沒蹦出一個音節。

周雅深吸一口氣，“我就不明白了，那個孟縉生有什麼好，你惦記他到現在，我爸這麼多年對你不好嗎？”

“我……”沈曼不知該如何說。

周萬城對好嗎？

著良心說，當年陷于泥濘，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實意，是他拉了出來，許婚姻，阻斷了外界的留言。

即便這許多年間，他心里別別扭扭，卻又不得不為之，與相敬如賓。

總來說，對是好的。

換別的人，未必能做到這樣。

可有些事，不是能控制的。

也以為自己放下了，又或者對孟縉生只剩恨意。

可不是的。

從沈窈那里得知孟縉生回來的消息，落荒而逃。

一夜未睡，腦子里全是他的模樣。

那一刻就明白，騙的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后來跟他見了面，他變化不大，與記憶里那個年依舊能重合。

他沒有給好臉，說話時語氣里還是帶著厭惡。

可轉頭打給周靜的電話里，聲音又溫的不像話。

于是那一刻，意與恨意并發。

知道自己魔怔了，可就是想要掠奪，想要糾纏，不舒坦，就想要所有人都不痛快。

守在醫院，又何嘗不知道是對自己的一種辱，可每每看到周靜膈應的眼神，又覺得這份辱能咽得下去。

有人與一起痛苦，這就夠了。

周雅斜眼看著沈曼，眼神里只剩失，不過語氣溫和了一些，“這麼多年你跟我爸過得也不快樂，要不就離了吧，你年歲也不大，還有半輩子要生活，何必拘于這不開心的婚姻中。”

沈曼有些愣怔，似乎沒想到周雅會說這話。

隨后而來的就是慌張，一把抓住周雅的胳膊，“我不離婚，我不能跟你爸離婚。”

退一萬步來說，咬著牙，“我不能讓他跟那的如愿。”

周雅慢慢的將手臂出去，“我幫不了你了。”

站起，“舅舅看樣子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其實他回來了也未必會再幫你，我們走吧。”

沈曼不信，“我不走，你舅舅不會不管我，你不幫我就算了，我不指你，但你別想勸我別的。”

往后靠著沙發背，“我就在這等他回來。”

周雅無奈，自顧自的往外走，“舅舅有句話沒說錯，這麼多年，他真是太慣著你了，以至于你這樣的沒有分寸。”

話音落腳步加快，直接走了。

沈曼想了想，扯著嗓子，“你和那個顧淮川……”

喊完了才想起來，趕回頭朝沈窈臥室方向看，又把閉上了。

周雅聽到了的話，腳步停都沒停，過去上了車，直接開走。

車子出了沈家老宅，周雅將手機了出來，快捷鍵撥了個號碼出去。

那邊好一會兒才接，“周小姐。”

周雅已經調整好狀態，聲音又變得俏，“顧總，今晚有沒有時間，想約你吃個飯，關于合作的項目，還有一些數據方面的事，想跟你見面聊。”

那邊問，“項目？”

顧淮川的聲音冷冷的，“找我們的項目經理就好，這個項目我下去給別人負責了。”

周雅張了張，“這樣啊。”

隨后就不聊項目了，只是問，“今晚沒有時間嗎？”

顧淮川說沒有，說的直白，語氣也不太客氣。

周雅并未覺得尷尬，“那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想請您吃個飯。”

不等顧淮川說話，電話里傳來了人的聲音，“阿川，是誰啊？”

接著是顧淮川的回應，“合作商。”

人笑了，“不是都下班了麼，怎麼還打電話呀？”

然后又說，“那你閑聊，一會兒過來吃水果。”

周雅聽得出那是葉婉的聲音，深呼吸兩下，“顧總在忙，那就不打擾了，有空再聯系。”

顧淮川沒說話，直接將電話掛了。

周雅了，把手機放下。

車子漫無目的的開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突然覺得自己無可去。

心的不甘在這一刻莫名的又被放大了不。

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拿起手機，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那邊接的快，了聲周小姐，還調侃著，“周小姐回國了？”

周雅沒心思跟他寒暄，“幫我查個人。”

那邊笑呵呵，“好嘞，老主顧了，還是老價格。”

周雅不在意多錢，只告訴對方快點，這邊等不了太久。

那邊趕答應下來，而后將電話掛斷。

手機在掌心，又在車里坐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開車回了家。

沈曼沒回來，倒是周萬城在家。

也不只是他，周雅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的笑聲，“真的假的？不許騙我哦。”

腳步一停，接著聽到周萬城說，“快了，我盡量早些理。”

人有些顧慮，“那你兒……”

“長大了。”周萬城說，“有自己的生活，我不管，自然也管不到我。”

人扭扭，“那真的離了，你會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