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秒鐘,沈窈笑了,“他不會回頭。”
隨后又補了一句,“我也不會原諒。”
沈圖北盯著看了幾秒,嗯一聲,“他最好別回頭。”
那意思,不說沈窈,他也不會原諒。
沈圖北還有事要理,說完話也就走了。
他人剛離開,沈窈的電話就響了,正是剛剛問題的當事人,發了信息過來,詢問如何,還疼不疼,回了青城有沒有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他這樣子,倒是像那個問題的前半句,要回頭的模樣。
可沈窈明白,這男人表現的多,實則絕的很。
他也就只是問問。
若是放在以前就不搭理了,但畢竟這次他救了自己,沈窈很認真的回復,說一切都好,明天去醫院。
那邊再沒個靜。
沈窈等了會兒,強撐著下床去洗漱。
等著再出來,手機里又多了條信息,這次是林發的。
沈窈很驚訝,倆關系不是特別僵,但也不怎麼樣。
林知道了傷,關心了兩句,然后給發了個食譜,都是補氣補的。
沈窈沒回復,只當做沒看到。
躺下來后,閉上眼,沒一會兒迷迷糊糊了。
也就是這半夢半醒的狀態,腦子里很突然的多出來一些片段。
是傷之后的場景,失過多,狀態也是稀里糊涂的。
被顧淮川抱回到房間,放在床上,側著,正好面對他。
顧淮川去衛生間洗了巾,過來幫拭上染的。
他手忙腳,慌的不樣子。
后來他俯下,在鬢角上,聲音都不穩,“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如今躺在這里,腦子混沌的厲害,場景卻很清晰。
沈窈在一個忽悠的空醒了過來,心跳的很快,整個都是麻木的,就像那個時候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不自覺的抬手著鬢角。
畫面沖腦子,特別清晰,可又不是很確定,這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
沈窈第二天去了醫院,檢查了一下,說是傷口合沒有問題,疼或者都是正常的,開了一些消炎藥就完事兒了。
依舊是坐著椅,沈圖北陪著來的。
從門診樓出來的時候他電話響了,似乎是工作那邊出了問題。
他語氣有些不耐煩,很明顯要發火。
沈窈抬頭看他。
沈圖北到的視線,想了想說,“你在這等一下。”
他拿著手機走的稍遠一些,但也能聽見,確實是發火了,對著那邊好一通的訓斥。
沈窈沒見過他這樣,就……有點嚇人。
收了視線,縱著椅去了避雨亭。
這里沒什麼人,大艷天,大家都行匆匆。
等了好一會兒沈圖北也沒過來,沈窈轉椅,想搜尋他的影。
結果剛一轉過就被嚇一跳。
顧淮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后,看這樣好一會兒了。
再怎麼想對他客氣,此時也有些不住脾氣,“你跟個鬼一樣站在這干什麼,還一點靜都沒有?”
顧淮川問,“檢查完了,怎麼說的?”
沈窈緩了口氣,“還那樣,慢慢養著。”
隨后問,“你過來是為了孟家的事兒?”
顧淮川看著他,不說話了。
可他的表還是讓沈窈捕捉到了一些事,面漸漸嚴肅,“那個孩子……”
“昨天沒的。”顧淮川說,“孟家的人今天來辦手續,晚一點把轉去殯儀館。”
他朝沈窈走了兩步,“之后他們應該會離開這兒,回原來的城市去。”
沈窈不說話,明顯還沒從前面那句話里反應出來。
正這麼說著,沈圖北回來了。
看到顧淮川,雖然謝,態度依舊算不得好,“顧總,真巧。”
他過來站到沈窈后,“是過來陪葉小姐復查?”
“不是。”顧淮川說,“有點別的事理。”
沈圖北沒問他理什麼事,只說,“顧總今晚有時間沒,本來還想給你打電話的,既然上了就更方便,若是有時間,晚上一起吃個飯。”
“今天應該不行。”顧淮川說,“公司事多,安排的有點滿了。”
他看了一眼沈窈,往后退了兩步拉開一些距離,“其實不必的,那時的況誰見了都會一手,很正常。”
“別人幫了忙,我們也是要謝的。”沈圖北說,“一樣。”
他又說,“但既然今天沒時間,那就再等等。”
他推著沈窈往避雨亭外走,“我們這邊都檢查完了,就先走了。”
顧淮川站在原地,子隨著他們離開轉,一直看向這邊。
走的遠了,沈圖北問,“怎麼在哪兒都能上他?”
沈窈一開始沉默,等到了停車場才說,“孟家的那個姑娘,昨天走了。”
沈圖北開車門的作停了,似乎沒明白的意思,“走了?”
他還問,“他們回去了?”
沈窈不說話,沈圖北反應了幾秒也就明白了過來。
雖說都知道最終肯定會是這樣的結果,可聽到消息,依舊有些震驚。
他半天后緩了口氣,“年紀還那麼小。”
“是啊。”沈窈跟著念了一句,“還那麼小。”
沈圖北打開車門,扶著上車,也是不放心,又說了一句,“跟你沒關系,你不要多想。”
沈窈笑了笑,“沒多想,只是覺得可惜。”
回家的路上倆人再沒談。
沈圖北還要去理公司的事,把沈窈送到家就走了。
鄒燕清洗了水果端過來,在旁邊坐下,“你阿姨剛剛來了電話,說約了周萬城見面。”
沈窈并不好奇沈曼的事兒,只嗯了一聲。
鄒燕清倒是擔心的,“你阿姨這麼多年被寵的有點兒沒分寸,這要是離了,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沈窈低頭剝橘子,“自己選的路,不管好不好,都怪不得別人。”
“我是怕你舅舅又跟著糟心。”鄒燕清說,“你別看他話說的狠,但你舅舅那個人最是心。”
看了看沈窈,“知道你離婚的事后,他一宿都沒睡,問我是不是因為你的份特殊,所以顧家人才如此不把你當回事兒,任著顧淮川欺負你。”
又說,“第二天他有給顧家老宅打了電話,打給的那老太太,當初你跟顧淮川的婚約,是你阿姨和這老太太一手促的,你舅舅把那老太太訓了一頓,可見是真的氣急了。”
沈窈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件事兒,沒忍住笑,“還有這麼個事。”
“他那人就是這樣。”鄒燕清有些無奈,“不是很善于表達。”
然后想起個事,“后來顧淮川好像給你舅舅打了電話,你舅舅也是把對方一頓罵。”
沈窈啊了一聲,“這……”
鄒燕清笑了,“阿南和阿北都不知道,你舅舅很笨,做了事也不說。”
這麼聊了一會兒,心神不寧,又出去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沈窈聽到些聲音,下了床,走到門口。
是鄒燕清的聲音,“他真的這麼說?”
又追問,“就為了外面那個人?”
那邊說了什麼,嘆了口氣,“雅雅呢,雅雅知道這個事麼。”
還幫忙出主意,“或者你讓雅雅幫忙出面……”
沈窈轉回到床上,輕呵一聲,表嘲諷。
……
傍晚的時候孟家夫妻倆,帶著孟恒周來了。
他們是過來道別的,說是明天就走了。
沈圖北也回來了,很意外,“那……那……”
對面知道他要問什麼,“明天早上火化,骨灰直接帶走。”
沈圖北閉了。
他們領了禮品登門,沈窈在沙發上坐著,周靜將禮品放在旁,“知道你了傷,這些是給你補的,回來這段時間沒打擾你,抱歉。”
眼睛又紅又腫,說話的聲音也沙啞的厲害,可見這兩天真的不好過。
沈窈想站起,抬手按住肩膀,“你不方便,就坐著吧。”
孟縉生站在周靜后,一段時間下來,也蒼老的厲害,鬢角都現了白發。
也就這個時候,外面有車子開進來。
客廳門開著,一眼就看到,進來的是沈曼的車。
沈曼風風火火的進來,很急切,“嫂子,我哥呢。”
話問完,才看見客廳里還有別的人。
一下子停下,“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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