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窈，顧淮川明顯意外，腳步一下子就停了。

周雅跟在他后，還在說，“你明天有早會麼，要不要避開這個時間。”

話問完，見顧淮川停了，也停下，順著他的視線向這邊，然后一愣。

前一秒還笑瞇瞇，后一秒面上的表全沒了。

沈圖北把打量一番，“出來談合作？”

周雅嗯一聲，很是乖巧的模樣，“對，我爸說這個項目給我。”

沈圖北點頭，“好的。”

隨后他沈窈，“不是要回去休息，趕走吧，我和阿璇再去逛逛。”

沈窈說好，沒跟那倆人打招呼，上了自己的車。

顧淮川見狀也收了視線，轉上車，先一步開了出去。

周雅在原地站著，等著大家都上車走了，面上的表才有所緩和，深呼吸一下，回到車上。

沒開走，等了一會把電話打給了周萬城。

那邊接了，直接問，“這麼快就談完了？”

周雅說，“合作敲定自然飯局就結束了。”

周萬城嗯一聲，“明天去簽合同？”

周雅說是。

“那就這樣。”多一句廢話都沒有，對方把電話掛了。

周雅著手機，表了。

要不是必須跟他說一聲，也不想聯系他。

今天把他養在外邊那的給打了，也不狠，了幾掌。

但在周萬城看來，這幾掌不是在那人臉上，而是他臉上。

他當下沒忍住，一掌了過來。

被他直接倒在地，好一會才起的了。

周雅啟車子開出去，沒別的地方去，只能回家。

到了家有些意外，沈曼不在。

剛剛和顧淮川的飯局，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怎麼吃，一直在說話。

原本是打算先聊工作，聊完了再邊吃邊說別的。

可沒想到，項目介紹完，顧淮川就拍了板說可以，然后就了服務員結賬。

這姿態一擺出來，也沒辦法，只能結束飯局。

本沒吃好。

到廚房看了一圈，沒什麼吃的。

剛剛給周萬城打電話本就肚子里有氣，現在又沒找到吃的，更不高興，把電話打給了沈曼。

那邊接的快，沈曼語氣好的，“雅雅。”

周雅問，“你在哪？”

沈曼沒回答，而是說，“怎麼啦？不是說今晚有飯局嗎？”

周雅說，“事都談妥了，也就結束了。”

沈曼很意外，“這麼快？”

這話說的周雅就有點不高興，也不想這麼快，飯都沒吃幾口就結束了，總有點兒被撂了面子的覺。

所以語氣更不好，“你到底在哪兒？怎麼沒在家？”

沈曼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也就這麼個空檔，周雅聽到那邊有人喊，“四號床家屬，四號床的家屬在不在？”

一愣，嗓門不自覺的就大了，“你在醫院？”

沈曼很尷尬，“我……我就是過來看看。”

周雅一下子沒住脾氣，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去醫院看什麼？你看誰？得著你去看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拎不清，是不是我爸跟你離婚你就高興了？”

被劈頭蓋臉數落，沈曼語氣有點弱，“我就是過來看看，我又沒做什麼。”

“你還想做什麼？”周雅問，“那個時候人家就不要你，你自己能不能有點自尊，這麼多年了還的上去，怎麼就這麼不值錢？”

這話一說，沈曼就不高興了，“周雅，我是你媽，你怎麼說話的？”

周雅的聲音沒控制住帶了點哽咽，“你要不是我媽，你以為我愿意管你？”

眼眶都紅了，“你為什麼這麼不爭氣，我為你去把我爸養在外邊的人揍了，挨了他一掌，你在做什麼，你在惦記別的男人，你在關心別人家的閨。”

沈曼有點意外，“你爸打你了？什麼時候？”

周雅都笑了，“你都沒看出來……”

那掌下來狠的，里都破了，不過冰敷一下，又抹了藥膏，痕跡退了不。

后來底打的重，遮掩了七七八八，可要是仔細看，是能看清楚的。

電話那邊又有醫生，周雅有點頭痛，不想再說，直接把電話掛了。

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突然發了狠，一把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這玩意兒哪經得住，當下就四分五裂。

周雅的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斷線的珠子一樣。

雖然不合時宜，可莫名的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場景。

去沈家老宅玩，沈臨南和沈圖北上補習班，沈窈一個人在家。

不知怎麼摔的，膝蓋破了好大一塊，整塊皮都沒了。

傷口理過，不流了，但看著油的。

坐在沙發上，傷的直，一不敢。

后來沈曼有事兒過去，摟著站在沙發旁跟鄒燕清聊了會兒天，最后帶著離開。

從頭到尾沒看沈窈一眼，即便僵的坐在沙發上，與環境顯得那麼格格不。

當時滿眼得意，看沈窈的時候還能記得自己是何等的嘲諷。

可現在，被忽略，原來是這樣的覺。

……

沈窈回了家，洗澡的時候特意全看了一遍，上有痕跡，不過都在能遮掩的位置。

緩了口氣，就知道那狗東西改不了這病。

也是昨晚太舒服了，本沒覺到。

洗完澡出來，回到了床上，沈窈翻了翻手機。

發現文星牧居然有給發信息，他說前幾天本來要出差，到隔壁市，還想著空回到這邊看看葉婉。

結果后來計劃有變，出差泡湯。

沈窈回復他，說葉婉一切都好。

文星牧發了語音過來，說他知道，他有葉婉的微信，看到發的朋友圈了。

沈窈把葉婉拉黑了，不知道都發了什麼。

文星牧有點吃味，第二條語音過來，“和顧淮川看樣子要修正果了。”

他笑了，“可惜了你們倆。”

不等沈窈回復什麼，他連著發了幾張照片過來，看樣子都是從朋友圈下來的。

照片里自然都是顧淮川，有幾張葉婉也在。

顧淮川有的看向鏡頭，有的沒有，不過很顯然，他都知道葉婉在拍他，很配合。

這麼看倆人關系是不錯，要說快修正果，也說得過去。

發了個笑臉過去，沒聊這個話題，問文星牧最近工作怎麼樣。

文星牧說一切都好，他也是聊家常，說之前家里給介紹了個姑娘，他去看了一下，跟沈窈長得有點像，當時覺得好笑，還想拍張照片給沈窈發過來，后來又覺得這行為不太好，就作罷。

沈窈問，“沒？”

文星牧說，“肯定沒。”

他有些慨，“還有點不死心，再等等吧，看樣子也不用等太久，那倆人好事將近，他們倆結婚，我就去相親了。”

還是個癡種，真難得。

又聊了一會兒，時間不算早，沈窈說要睡了。

文星牧嗯一聲，“行吧，那你早點休息。”

沈窈把手機放下，躺了下來，沒幾秒鐘，又拿起來，翻看剛剛文星牧發過來的那些照片。

用了，表就顯得和。

有幾張照片顧淮川看著鏡頭，似乎是在笑。

他說他和葉婉不是想的那樣，他知道想的是什麼樣，可不是的話，為何倆人又是這樣的狀態。

沈窈把照片全刪了，留著只會臟了的手機。

翻躺下，沒忍住，“滿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