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川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轉眼看沈窈。

沈窈明白他什麼意思，“你進去吧，我到那邊等你。”

朝著不遠走廊上的長椅示意，其實門口也有椅子，但距離太近，被葉家人看到來了，總還是不太好的。

顧淮川嗯了一聲，“行，你稍等我一會兒。”

沈窈轉走開，能聽到顧淮川開了病房門，葉夫人的哭聲陡然加大。

到椅子那邊坐下，猶豫幾秒，出手機給文星牧發了信息，說自己在醫院。

文星牧應該是沒從別的渠道打聽出什麼，馬上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很急切地問，“婉婉況怎麼樣？”

沈窈說，“應該要不了命，但看著傷的不輕。”

文星牧掛了電話，接著發了視頻過來。

沈窈接了，告訴他不要出聲，而后又走到了病房門口，鏡頭對著里面。

顧淮川此時坐在床邊，葉婉在輸，他看著床上的人，表有些復雜。

葉夫人站在他側，依舊掉著眼淚，應該是有在跟他說著什麼，這邊聽不太清。

文星牧那邊用的是前置攝像頭，他整張臉都出現在畫面里。

能看得出他滿眼的心疼。

沈窈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行為不合適的，所以等文星牧看清了什麼況就撤了。

回到長椅上，視頻里的文星牧抿著，仔細的看，他眼底已經泛了紅，“傷的這麼重，臉上好像也傷了。”

沈窈說，“應該是。”

不擅長安人，只能挑揀著說，“現在醫療發達，后續修復應該不是問題。”

文星牧深呼吸一下，“那麼的孩子，醒來之后肯定會很崩潰。”

沈窈不說話了。

不管傷的深淺，只要是在臉上，是個孩子都不了。

文星牧在那邊緩了幾秒，隨后說，“我這邊看看能不能出時間過去一趟，到時候請你吃飯。”

他退出了鏡頭范圍，能聽到吸氣聲，估計是緒上來，有點控制不住表。

幾秒鐘后，他開口，“麻煩你了，那就先這樣。”

沈窈說好，視頻也就掛了。

手機放下，坐在這沒一會，不遠就傳來開門的聲音。

沈窈轉頭，從病房里出來的是林。

看到沈窈并不意外，縱著椅過來。

也不算很久不見，林的狀態眼可見的差了很多。

臉泛著青，很深，呼吸也略重。

到了跟前，林說，“來都來了，怎麼不進去？”

沈窈實話實說，“里邊的人應該不太想看見我。”

林將椅靠在一旁，“那確實是。”

緩了幾秒，問，“你怎麼跟阿川在一起？”

沈窈說，“他上午應該是來看了你，從醫院回去，我們倆就一直待在一起。”

林眉心微皺，又很快恢復平淡，“婉婉出車禍，你可知道是因著什麼？”

沈窈說不知道。

其實是有點說不準，一開始覺得可能是顧淮川帶著自己出面，刺激到了葉婉。

但又覺得倆人關起門來的時候，指不定說了什麼。

后來葉婉從茶室里出來，明顯是被什麼事給震驚到了，看顧淮川像是見了鬼一樣。

不清楚各中細節，還真就沒辦法說。

林等了會兒開口，“沈小姐，別怪我說話難聽，你既然和阿川已經離婚了，就應該劃分的清楚一些，你明知道婉婉喜歡他，你總是出現在阿川邊，難免對婉婉會有一些刺激。”

“那能怎麼辦呢。”沈窈語氣淡淡，“是顧淮川需要我，而非我需要他，這話你跟我說沒有用，你應該去跟顧淮川說。”

轉眼看林，“但凡他能下決定跟家里人攤牌，我也不必陪著他演戲。”

之前打過道，知道沈窈沒那麼好拿，林抿著，好一會兒沒說話。

沈窈抱著胳膊，想了想又說，“你也不用替葉婉覺得委屈，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當初愿意做第三者，就要知道以后的路不好走，我永遠站在道德制高點，怎麼刺激，都是應該的，這是應得的下場。”

林深呼吸一口氣，可能是不太舒服，抬手在口順了順。

然后說，“沈小姐這話倒也沒錯。”

轉頭朝病房那邊看，“那丫頭一筋了，當初我就不同意這樣跟著摻和，可是太急了。”

說這個沈窈就不接話了，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又坐了幾分鐘，顧淮川出來了。

看到林和沈窈坐在一起，他愣了一下，快步過來。

他了聲表姐，林轉頭看他，“要走了？”

顧淮川嗯一聲，“婉婉一時半會兒應該醒不來，我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等醒了，你們再通知我。”

林點頭，“行吧，現在這邊人多，也確實不太方便，晚一點親戚都走了，你再過來。”

顧淮川問，“你呢？要不要送你回病房？”

林嘆了口氣，“回吧，我過來也有一會兒了，有點難，得回去躺下了。”

的椅是電的，但顧淮川還是主過去幫忙推。

沈窈也起來，跟著到了林的病房。

顧淮川將林抱到床上，作很自然，似乎做了千百回。

給林蓋好被子，他說，“那我就先走了，你這邊有事兒隨時打給我。”

林是真的累了，閉上眼，“嗯，路上注意安全。”

顧淮川帶著沈窈出來，倆人下樓。

沈窈沒忍住問，“葉小姐那邊況怎麼樣？”

“不要命。”顧淮川說，“但傷的也不輕。”

葉婉這次也是全責，闖了紅燈，在路口被側方的另一輛車撞上，頂翻在地。

對方車速不快，但架不住葉婉沒減速，車子在地上滾了好幾滾。

那車子差不多要報廢了，雖了傷，但仍全須全尾，已經算是走了運。

沈窈沒再多問。

車子一路開回老宅，從車上下來，就見老太太從后院走過來。

應該是從佛堂過來的，手上捻著佛珠還念念叨叨。

見到倆人回來，停了腳步。

顧淮川心不好，沒搭理，直接進了客廳。

老太太神一頓，很明顯的不高興，“站住。”

顧淮川沒停，那沈窈也就更不停了，倆人徑直上了樓。

走到樓梯口，沈窈沒忍住回頭看。

老太太站在客廳門口，正看著他們倆，面上沒什麼表。

可就是這樣，才讓人更覺得脊背發涼。

沈窈收了視線，跟著顧淮川回了房間。

顧淮川一聲不吭的換了服，然后去浴室洗了把臉。

沈窈在沙發上坐下，出手機看了一眼。

文星牧給發了信息，他已經訂了機票，今天晚上，半夜就能到。

這是真著急，可見對葉婉也是真喜歡。

沒回復，把手機扣下。

顧淮川沒一會兒出來，看了看，“累不累，累的話就休息吧。”

沈窈說，“照片呢？”

一問顧淮川想起來了，之前說是今天會給照片，空再去見大姑娘，把照片給對方。

顧淮川拿過手機，“沒有洗相片，如果可以，麻煩你了。”

沈窈聽到手機嗡嗡兩下，應該是他把照片傳了過來。

嗯一聲，“不算麻煩。”

把手機拿過來點開，然后沈窈就愣了，過了兩秒，抬眼看顧淮川，“這個？”

顧淮川點頭，“就是這張。”

沈窈又低下頭，顧淮川剛剛發來的照片里面是林。

但明顯不是近期拍的，照片里的人看起來又健康，對著鏡頭笑得一臉燦爛，和醫院那里枯瘦的人完全不一樣。

“林小姐？”沈窈想不通了，“你姑姑為什麼想要的照片？”

顧淮川明顯不想解釋，“你拿過去給就行了，有些事現在不能跟你說，等以后的吧，有機會了我再告訴你。”

沈窈想了想，下了那好奇勁兒。

說，“文先生今晚回來。”

顧淮川拿煙的作一停，“他告訴你的？”

他冷笑一下，“看來你們倆關系還不錯，他回來居然特意通知你一聲。”

沈窈忽略他的怪氣，“確實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