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被諶爺去馨園了。」龍二笑著回答。

「馨園？」許默腳步一頓，微擰了下眉頭，回頭看他，「是為了泰宇新材的事？」

「默默小姐真是聰明。」龍二「嗯」了一聲。

許默抿抿角，遲疑了幾秒鐘，但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問：「這件事，會牽扯到諶子言上嗎？」

問著，不由自主的了下左手手背。

了兩次藥膏后，手背上的紅腫已經消下去些許。

只是水泡刺破后，那一小塊皮變得極其容易破。

「一切盡在爺的掌握中。」龍二眨了下眼睛，笑容格外的輕鬆。

「哦。」許默點了下頭，隨即想到了什麼，連忙解釋出聲：「我不是在擔心他，只是——」

「只是默默小姐和爺同在一條船，擔心船搖晃會嗆水而已。」龍二一副瞭然的表，眸子里一片清亮。

許默被他飛快的回答噎了一下。

「……你這表，似乎是不相信我的話？」挑了下眉峰。

「我當然相信。」龍二為了表示自己有多相信，還重重的點了下頭。

末了，還補上一句：「默默小姐你開心就好。」

許默：……

不加後面那句，就開心的！

「吃飯吃飯。」回過頭去，踏步向前，走近了餐廳。

龍二站在後，看著孩俏麗的背影，角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嗯，和爺一樣，子彆扭，喜歡口是心非。

嗷嗷嗷，越來越覺得，默默小姐和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腫麼破！

此時，馨園二樓某書房，氣氛就沒這麼輕鬆了。

諶牧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略顯蒼老但是依舊有力的手指，挲著紫砂杯。

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滿是凌厲。

熱氣裊裊，茶香四溢，卻半點沒有氤氳出暖意。

小矮桌上，一盆紫的牡丹花，開得正艷麗。

他抬起眼睛，看向坐在對面的諶子言，聲音冷冰冰的：「子言，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爺爺想知道什麼，盡可以問，孫兒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諶子言聲音平靜，將問題推了回去。

孫子兵法有雲，謀定而後。

而且兵家對弈中，先出著，大半是輸家。

諶牧看著眼前這個神深沉的孫子，瞇了瞇眼睛。

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見到這個長孫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冷淡和平靜，半點沒有十三歲應有的活潑。

一晃十四年過去了，這雙眸子倒是越發的深沉斂了。

表面看上去冷漠而淡然，而里，卻不知道藏著多暗涌。

如果沒有白沁。

如果諶子言是自小養在他的膝下。

能有這樣一個聰慧斂的孫子，來繼承他一手打下的豪牧江山，他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多驕傲。

但是——只是如果。

現在諶子言就像是一頭狼，一頭野十足的狼。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撲上來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

所以，他現在必須抓手裡的馴鞭，決不能讓狼有撲上來的機會。

「泰宇新材，和你是什麼關係？」諶牧從熱茶上收回目，表凌然的問道。

「泰宇的總裁孔子航，是龍三的朋友。」諶子言眸淡然的答。

「你這是承認了，泰宇是你的私產。」諶牧眉心一擰，聲音凌厲了些。

諶子言薄微，卻是什麼都沒說。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過這在諶牧的眼裡，便是默認了。

「諶家的家訓，是什麼？」諶牧冷聲道。

「齊心，齊力。」

「所以你現在做的，是為了諶家嗎？」諶牧的聲音猛然抬高了些，帶上些許呵斥的味道。

聞言，諶子言沉默了幾秒。

眸子里忽的閃過幾分嘲諷，幾分厲。

但是僅一秒，便恢復了冷漠。

彷彿剛才的緒暗涌，只是錯覺一般。

「是。」他平靜出聲。

「是？你還有膽子說是為了諶家？」諶牧面頰沉，「既然是為了諶家，為何泰宇立多年，你從未報告給我？」

諶子言從茶盤裡拿了一個洗凈的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抬起手臂，喝了一口。

「地產行業這些年一直都是大熱的板塊，但是爺爺你知道，發展過快，泡沫卻很大。」他不疾不徐的開口，「建立泰宇的目的，只是為了擴大地產的控制領域，加強對供應商的控制。」

「只是這樣？」

「是。」

「諶子言，你是不是覺得爺爺老了，所以可以順便糊弄了？」諶牧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連帶著茶盤，都跳了跳。

他擰著眉心，黑著臉，直直的看著諶子言。

「不是。」諶子言輕聲道。

「好，好！那你告訴我，既然是只是為了豪迅，那為什麼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

「豪迅之前的最大木料供應商，是宏博木料，董事長的父親是您的舊友。老爺子和您相合作多年，匪淺。但是自從他兒子接手公司以來，向豪迅出售的木料，質次價高。我也是顧著您的面子，擔心您和摯友變競爭關係，這才採取了收購其他供應商的方法。未跟爺爺你提起，是擔心爺爺你不同意。」

諶子言眉宇漠然的出聲。

頓了一下，又開口：「泰宇從立之初，大伯也是知道的。」

「你大伯也知道？」諶牧愣了一下，挑挑眉。

他是覺得諶子言的解釋聽上去半點沒有值得相信的地方。

但是，如果諶錦也知道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了。

他的大兒子他知道，資質平平卻一直自命不凡。

從十幾年前他想要培養諶逸而不是諶錦，為豪牧繼承人開始，諶錦就一直對弟弟諶逸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後來，諶逸離家出走，諶錦又看到了希，為人說話都是以豪牧董事長自居，做事也越發的不顧後果。

才導致之後出了那樣的醜事！

自己看著諶錦替自己生下孫子無，無奈之下，只得設計找回了諶子言。

自從諶子言回到諶家，諶錦一家三口，便將諶子言當做眼中釘中刺，時刻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