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郎君還是幫他請個大夫吧，眼神是有多不好，才能冤枉我推他。”趙馳風譏誚地冷笑了下。

他若出手，這豬還能好好站著？

“大膽！中書令聽過嗎？那是我舅！”

趙馳風撇撇：“我還以為是你爹呢。”

“你你……”李四郎氣得臉上都在抖，“你敢不敢報上名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趙馳風。”趙馳風聽說他和中書令有關系，不得他沖上來找麻煩。

“哪個趙家？我怎得沒聽過這個名字？”李四郎打了個酒嗝兒。

錢歲安一聽到趙馳風的名字，卻當即知曉了他的份。他再次側眸打量趙馳風，見他不卑不，言行舉止張弛有度，忽然明白自家妹妹為何會看上他了。

年紀輕輕便能為蕭太師的頭號心腹，大事小都辦得毫不拖泥帶水，委實不簡單。

自從趙福了武安侯府的管家后，趙馳風隨行蕭峙邊聽差，認識趙馳風的人也越來越多。除了錢歲安，也有其他郎君想起趙馳風的份，便有人暗中提醒了李四郎。

李四郎聽到蕭峙的名字時，嚇得抖了抖，可聽到眼前這人只是為蕭峙辦差，便嗤笑道：“一個下人，也敢如此囂張？”

錢歲安很不喜歡李四郎。

李四郎剛才仗著自己跟中書令的關系，喝了點兒貓尿便開始喚他大舅哥，口頭占他家寧寧的便宜。他嚴詞厲地提醒數次，李四郎都賣傻販癡地繼續這樣喚。

有兩個郎君勉強被錢歲安所看好，可他們聽到李四郎那樣喚錢歲安，沒人敢勸李四郎，甚至開始避其鋒芒。

所以錢歲安直接在心里否了那兩位，失之余看到了趙馳風，這才前去搭話。

“生而為人，何來的高低貴賤？趙郎君也是我府上客人，四郎這般說話不妥。”眼下畢竟是在錢府，錢歲安不悅地朝李四郎瞪過去。

李四郎垂涎錢歲寧，不想惹怒這位大舅哥，便收斂了氣焰：“他一個下人，頂撞我，還請大舅哥為我作主。”

趙馳風皺了下眉：“你張認親的病，和朱雀街上的乞兒倒是有得一拼。”

朱雀街的幾個小乞丐為了生存，看到人便呼爺爺喚爹爹。

這句罵得有些狠，周圍郎君們憋不住，相繼笑出聲來。

李四郎這下徹底繃不住了：“你他娘的，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他當即吆喝一聲，隨行的小廝們蜂擁而來……

客那邊聽到打斗聲時，李四郎已經被趙馳風扔進水池。

原本半醉的他在水池子里撲騰半晌后，被錢府小廝架起來才發現水深只到膝蓋。他的稽模樣又惹來竊竊私笑，丟盡面。

丫鬟跟小王氏稟報完經過，小王氏便跟晚棠大致講述了下前因后果。

晚棠帶來的人惹了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便隨小王氏一起去了前廳。

李四郎跟個水鬼似的，一路走一路滴水。

他堅持不肯更，衫著圓滾滾的軀，讓人難以直視。

小王氏和晚棠一進前廳看到這幅畫面，都皺著眉頭別開了眼。

小王氏不管三七二十七，先上前致歉：“怪我沒把今日避暑宴沒安排好，竟讓貴客落了水。安哥兒怎得還不請貴客去更？”

錢歲安無奈地搖搖頭，悄聲道：“他不肯。”

“凡人之所以貴于禽者，以有禮也。李四郎若是君子，當顧慮眷，如此不統有辱斯文。”晚棠一張，便偏向趙馳風。

趙馳風又不是紈绔，行事自有原由。

若不是這李四郎欺人太甚，趙馳風不會丟他進水。

李四郎聽到晚棠婉轉的聲音，直勾勾地看過去。

但看一個面若芙蓉、勝雪的子站在小王氏邊，那雙眸子水流轉，一顰一簇都得讓他心。

他早就聽說錢歲寧是個小人，但他沒想到竟然這麼！

“你說得都對，你說我便聽，我明日就上門提親，你……”李四郎不自地朝晚棠走近，剛走兩步，就被趙馳風一掌扇得轉了個圈，然后耳朵嗡嗡地跌倒在地上。

趙馳風又一腳踹過去，把李四郎踹得背向晚棠：“你這雙狗眼不想要了！太師夫人豈容你？”

李四郎還沒來得及發的火，一下熄了。

是蕭太師的小夫人？

趕過來的錢歲寧恰好看到趙馳風打李四郎的這一幕，后的丫鬟嚇得捂著不敢出聲。

錢歲寧卻不怕，而是仰起頭崇拜地看向趙馳風：“他可真厲害，一掌就能把那樣一坨人給扇趴下。”

丫鬟們一言難盡地看向自家姑娘。

那頭，李四郎不知如何理眼下狀況，索閉上眼裝死。

錢歲安鄙夷地讓人拿來自己的斗篷，往他淋淋的子上一蓋，朝李家小廝道：“還請你們回府，請人過來接你們郎君回去。”

不管李四郎是不是裝死，錢家就這樣把人送回去，李家再上門討說法，錢家作為東道主便理虧了。還不如趁著武安侯府的人在，把李家人請過來更加穩妥。

李四郎“暈”死后，錢歲安來四個小廝才把人抬去客房更。

一盞茶后，李家的人還沒到，蕭峙來接夫人回府了。

聽趙馳風說了事經過后，他樂得眉飛舞：“哦？干得好。”

他一進錢家前廳便看向晚棠，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看沒有吃過虧的模樣，這才松了一口氣：“夫人有孕在，如此站著不累嗎？”

小王氏聞言，詫異地看向晚棠的肚子，急忙招呼晚棠落座：“還請秦夫人諒我眼拙，怪我招待不周。”

晚棠干地笑了下：“不礙事。”

“算算應該是新婚后有的，當時恰逢先帝薨逝，便一直不曾對外說。”蕭峙那張臉難得和善，跟小王氏和錢歲安耐心解釋了這麼一句，便理所當然地坐到晚棠邊。

晚棠料到他是想趁機發作，先給中書令來個下馬威，便微微傾湊到蕭峙耳邊，說了祁嫣帶來的消息。

蕭峙眸揚了揚眉：“原來真是他？”

他原本最懷疑的就是中書令徐志昂。

此人權勢滔天，先帝在世時正是發現被徐志昂等人掣肘，才會想著培養蕭峙跟徐志昂等人抗衡。

夫妻倆正在小話，李四郎更完裳出來了。

看到蕭峙異于常人的冷肅背影，李四郎的肚子直打哆嗦，杵在前廳門口不敢往里挪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