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國破之后,就是收拾善后。
南昭員沒有全部誅殺,沈凝以前做長公主時,上過戰場,過朝堂,多多也知道哪些忠臣可用。
雖不多,但暫時穩住局面沒問題。
沈凝寫了份名單給英妃,讓把名單上的大臣都請到宮里來,姬蒼和沈凝在勤政殿召見了他們。
對于國破家亡這件事,越是忠烈之臣,越是無法接侵者的勸降,被帶進勤政殿的幾位大臣年紀最大的六十多歲,最年輕的才剛剛二十五六歲。
面對領兵踏破皇城的敵人,這些員面敵意,顯然并沒有跟他們好好談的意思。
沈凝不在意他們的態度,只道:“自從韓珣娶了昭華長公主被封為忠勇侯之后,晉國公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國公府三個兒子被打得連仕都不得,國公大人就一點都不怨恨?”
說話時,平靜地看著一位中年大臣,“國公大人以前最是憂心國事,曾怒斥兵部對邊關糧草的運送不及時,致使邊關將士挨,一天只吃一頓飯;也曾憤怒于丞相政,禍朝綱,更不屑于韓珣通過尚公主獲得尊位,最終卻忘恩負義親手置昭華長公主于死地……國公大人無力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常常痛心無力。如今南昭國破,昏君被擒,臣被誅,你就一點也不想做些什麼?”
中年男子神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凝:“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南昭國破是氣數已盡,昏君臣當道,對百姓是個災難。”沈凝道,“所以它的滅亡是命中注定的事,但國破之后需要有人站出來為百姓做一些事,讓這片土地盡快恢復生息,因此早在兵臨城下之前,我們對南昭的朝中局勢就有了詳細的了解。”
晉國公是個看起來儒雅斯文的中年文士,平日里穿著打扮樸素而淡泊,有種說不出來的文人風骨。
所以當年上戰場時,敵軍總譏諷他弱不風,還嘲諷南昭無人可用,連手無縛之力的書生都能領兵。
然而那些年死在晉國公手下的敵國將領就是十幾人,打得對方狼狽不堪,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因戰功太輝煌,晉國公被先皇封為國公,可襲三代。
但先皇后期,晉國公權勢太大,朝中有臣黨在先皇面前進讒言,說晉國公擁兵自重,目無君王,晉國公子剛烈,在朝堂上就跟彈劾他的人打了起來。
這樣一來,越來坐實了他目無君王的事實,順理章就被奪了兵權,好在他軍中威重,平日里行事穩妥,朝中又有德高重的大臣維護,就算臣想置他于死地,先皇也要掂量掂量會不會寒了忠臣的心。
晉國公站在殿上,目沉沉看著沈凝,心頭生出一種怪異之。
就算這些事可以事先調查,可從沈凝里說出來,卻仿佛親經歷過一樣。
到底是什麼人?
視線微轉,晉國公看向坐在案后不發一語的姬蒼,這個男子是雍國攝政王,位高權重,幾乎執掌著整個雍國朝政和兵馬大權,比皇帝權力大多了。
他要覆滅南昭,以南昭目前的實力,無論如何都沒有扭轉的余地,所以他為什麼要帶一個子上戰場?
就算沈凝是他的妻子,也沒有理由。
畢竟姬蒼在戰場上不需要任何人輔佐,何況雍國一直以來也沒聽說有子打仗的先例。
心中念頭急轉,晉國公語氣淡淡:“所以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國家的覆滅一直伴隨著皇族被屠戮,舊臣被誅殺。”沈凝淡道,“所以目前擺在晉國公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是全自己忠臣的名聲,殉舊主,全家被誅;二是繼續做新朝的忠臣,保全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替南昭的百姓做一些你想做的事,前提是名聲不保,接下來數年里可能被人謾罵,背上一個貪生怕死、背主求榮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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