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蒼給顧嫣然挑選的四個侍都是以前不曾伺候過的，有幾分武藝在。

除了伺候保護之外，最大的任務就是確保顧嫣然嫁去楊家之后不能興風作浪，尤其不能做出什麼對婆母夫君不利的事。

有四個侍流當值監督，縱然心里不甘，也只能在家好好過日子。

顧嫣然出閣之后，沈凝養了數日的也一天天有了起，行自如已沒什麼問題，只是臉還有些虛弱的蒼白。

姬蒼不必日夜守著，逐漸開始恢復上朝，不過下午回來得早，這也虧得他提拔了一批能臣干將，朝中之事安排得井然有序，軍中也有條不紊地做著出征的準備。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每天下午到晚上至兩個時辰的相，以及夜間睡在一張床上的親程度，足以讓他們的突飛猛進，也讓沈凝一點點接了他們之間的夫妻關系。

了寒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糧草已先一步出發。

軍營中訓練嚴格而集，越近年關，各項練越不能慢下來，姬蒼提前制定了各種獎懲制度，出征南昭對所有人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可以晉升的機會。

將士們斗志昂揚，大軍尚未出發，就已經拿出了立功的神頭，直至年節，姬蒼下令休息一天，讓楚玉驍帶著將士們在軍中過個好年，吃著餃子還加了一些菜，養足了他們的元氣和力。

沈凝的一天天恢復了元氣。

今年的除夕是雍國開國以來最不像除夕的除夕，姬蒼在宮里舉辦了宮宴，但氣氛并不熱鬧，大臣們心思各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宮中跟往年不同尋常的況。

尚未親政的皇子被了，太后被了，皇上剛封的妃子也被了。

整個雍朝現在是攝政王的天下，平遙長公主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存在，滿朝文武無人敢確定姬蒼的心思。

這位攝政王大權在握，但似乎并沒有流出篡位的野心，導致有些起了心思大臣想表忠心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凝沒有參加除夕宮宴，而是留在王府跟侍琴們一起準備年夜飯，姬蒼進宮之前代等他回來，今晚宮宴不會持續太久。

果不其然，姬蒼在宮里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當晚攝政王府天空的煙火比宮里還璀璨耀眼，侍們紅滿面，不停地放著煙花竹，熱鬧氣傳染了整座王府，管家看著漫天煙火，喃喃自語：“王府真是從來沒有過這般熱鬧，這才是過年該有的氣氛啊……”

姬蒼和沈凝站在庭前，聽著侍們熱鬧的嬉笑聲，抬頭著天空一陣陣煙火綻放，角不由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明年這個時候，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還在這里。”

沈凝似乎只是有而發，姬蒼聽完卻仔細想了想：“應該還在。過完年正月大軍出發，按南昭眼下的兵力，半年足夠滅他的國。”

沈凝沒說話。

半年？

真是太看得起南昭了。

有西周在，南昭在兩國夾擊之下，只怕不出三月就得亡國。

沈凝著南昭的方向，眼神復雜。

固然是怨恨他們的薄寡義，可南昭到底是的國家，曾是豁出命去守護的疆土，南昭百姓們何其無辜，攤上這麼個剛愎自用猜忌心重的昏君，不但親手斷送自己的江山，斷送了祖宗的基業，還要讓萬千黎民承戰火帶來的戕害。

眼下已是無力回天，盡早結束戰爭才是最好的選擇。

漫天的煙火綻放了一夜。

相比起攝政王府的熱鬧，重華宮的姬瑾卻倍冷清，他站在窗前，著夜晚漆黑冷清的皇宮，仿佛能到宮外的熱鬧。

桌子上擺著琳瑯滿目的膳食，早已經冷了不知多久，送膳過來的宮人說這是攝政王特意吩咐的，因為是除夕，皇上該有的待遇不能。

姬瑾對此只想冷笑。

待遇？

他還有什麼待遇？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姬瑾靠著窗前，輕輕閉上眼，心頭無法克制地生出一重重后悔。

如果他安安心心地在皇位上待著，親政之后不跟他作對，不順著母后的意思算計他，對他言聽計從，他是不是就不會如此對他？

不該如此的。

姬瑾有些苦地嘆氣，怪只怪自己太心急，倘若他能忍到親政，甚至想辦法解了他的毒，獲取他的信任，而不是遵循父皇的意思，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控制他，是不是就不會怒他？

皇叔其實一直是個驕傲但有底線的人。

若自己能坐穩這個皇位，以后一點點把大權握在手里，提拔培養自己的心腹，到那時候……

到那時，還不是由著自己為所為。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說什麼都晚了。

姬瑾安靜而孤寂地輕靠在窗前，著一殿清冷凄苦，都說高不勝寒，他還沒真正坐到高，卻依舊到了寒冷刺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