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天花板上的黑骷髏頭。睜大了，出了森森的牙齒，似乎下一秒就會吞掉般。

姜寧被嚇了一大跳，忍不住打了個寒，蹦躂著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頭很痛。

麻麻的，頭皮像是被什麼扯得很，針扎般的刺痛順著神經末梢蔓延了開來。

我是誰？這是哪裡？

「醒了？」薄涼的嗓音劃破了姜寧的思緒，這才發現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就坐在三米開外的沙發上。

西裝革履，很長，擱在地上都不夠用。雙手搭在了沙發背上，直直看了過來。

他的目深邃，瞳孔黑如深潭，看著像是盯著獵一般，隨時輕輕一個眼神就可以把撕碎片。

男人的形融於影之中，姜寧看不太清他的面貌，卻下意識覺得這人很危險。

像是古希臘的神像，像是遙不可及的天神，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王。

就在姜寧打量男人的時候，男人再次開口了：「這次又想玩什麼把戲？自殺？」

「自殺？」姜寧跟著重複了遍，而後又立馬否定了這個說法，「我為什麼要自殺。」

「這得問你，我沒空和你玩文字遊戲。」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高大拔的形像是出鞘的利劍，「不過我要警告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自殺。我會讓全世界最好的醫生救活你，再讓你……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眼明明輕飄飄的，卻彷彿帶上了利刃，人的形也跟著不自主地用力了下。

沒等姜寧反應過來，男人沖著門外做了個手勢，下一秒，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便涌了進來。

全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學專家，單單預約上其中的任何一個就足夠艱難了，這會兒卻是齊聚一堂，戰戰兢兢地只為了給同一個人看病。

一個鬧著自殺的人，頭撞到了牆上而已，任何一個外傷醫生都能夠理的況。

「喂，你們幹什麼，放開我。」突然之間這麼多人聚攏了過來，姜寧嚇得一聲尖，抗拒地想要推開那些白大褂。

但是沒有人理會。

這些醫生們像是背負著極其盛大的使命，半點兒不敢怠慢，各種儀番上陣，檢查了一遍又一遍，這才敢和男人做彙報：「二爺，姜小姐沒有大礙，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只是……」

「只是？」英俊的男人眼眸一瞇，高大的形帶來難以忽略的迫。惹得那些醫生跟著就又慄了起來。

「姜小姐頭部到了撞擊，海馬區損，所以記憶力方面可能……」

醫生吞吞吐吐的，一句話半天才說清楚。未等男人開口，姜寧口就喊了出來：「你的意思是，我失憶了？」

「對。」

「……」

事還能更狗點嗎。

真沒想到終有一天這樣的事居然也會發生在自己上。姜寧下意識看向了男人，覺真是太糟糕了。

從剛醒來的那一刻，對這個人的印象就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