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國際總部,總裁辦公室。
辦公桌前,靳寒雙目微閉,近來白天忙于公務,晚上還要照顧孕期的慕凝安,睡眠不足,疲態盡顯。
辦公室的門開著,古岳立在門口,想敲門,卻見靳寒正閉目養神,一時間左右為難。
“靳總?”他小聲試探了一句。
靳寒睜了眼,低聲一句:“進來。”
古岳這才邁步走了進去,只是近看下,靳寒原本不太明顯的雙,竟闊出了一對明顯的雙眼皮。
“靳總!您還是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古岳也是出于關心。
靳寒沒有理會,見古岳手中拿著一本文件夾,便徑自出了手。
古岳會意,將文件夾遞了上去,繼續說:“浩星的賬目已經被凍結了,就在剛剛,浩星旗下的互聯網金融業務已經全線停,至于市上,從今天一早開盤到現在,已經……”
沒等他說完,靳寒問了一句:“在家?”
古岳點了點頭,老板問的顯然是慕凝安,比起浩星的危機,靳寒心上更記掛的是那個人。
沒等靳寒開口問,古岳如實匯報說:“慕小姐,臉還是不太好,午餐沒什麼胃口,只喝了一杯酸,不久前,出去了,開車出去的!”
靳寒聽罷,眉間一擰,出去?還是開車出去的?就現在這個狀況,在家里都有可能出現頭暈目眩的狀況,這要是開車出去,一旦出了什麼意外,后果簡直不堪想象。
“瘋人!”靳寒咬牙斥了一句,“去哪兒了!”
“慕小姐沒說……”古岳低聲應著。
靳寒冷眸厲著他,古岳打了一個寒,補了一句:“不過,慕小姐說了,晚上讓周尚準備兩個人的晚餐,還給了一份食譜……食譜我看過,有黑松,法國鵝肝,紅酒是90年份的瑪歌干紅。”
言下之意,是告訴靳寒,慕凝安這一次沒有跑,會回來。
而且……這兩個人的晚餐,也是意味明顯,重要的是,剛剛他點明的那幾樣食譜,也正和靳寒的口味。
靳寒勾了勾,難道是慕凝安想和他緩和關系?這是要和他講和了?
靳寒看似不經意的問:“晚上是不是有一個飯局?”
古岳輕笑著應話說:“是!英國方面的客商下午抵達金陵,約了晚上七點!接風晚宴!”
“讓副總替我去吧!”
古岳自然明白,應了一句:“好的!”
順便,追問了一句:“四點半的高層會議,是否也取消?”
四點半如果開會,一定會錯過家里的晚餐時間,古岳懂他的心思,自然是心。
靳寒微瞇雙眸,一種被穿心思的覺讓他覺得很是不爽,他昵了古岳一眼,一副“就你小子多事”的味道。
古岳卻是笑笑,繼續說:“剛剛財務總監收到了一束老公送來的玫瑰花!送花的小哥說,是店里剛到的厄瓜多爾玫瑰,聽說……店里還剩最后一束!”
古岳抿看向他,等著靳寒的回應。
靳寒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支筆,打開文件迅速的簽下字,接著,將文件狠狠地甩向了古岳,厲聲一句:“還不快去?”
“這份文件并不急,明天才有用!”古岳故作聽不懂的模樣。
“花!花!花!”每說一句,靳寒便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像古岳狠狠摔去。
古岳應接不暇的接著,連連應話說:“是是是!這就去!”
說著,他將手中的東西,一一歸回原位,踉蹌著快速逃離了辦公室。
古岳匆匆走到門口,撲面而來的香水氣息,讓他一怔,他想停步,可實在是太急了,剎車不及,就這麼迎面撞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古岳連聲道歉,“黎小姐?”
黎蔓莉了撞在古岳下顎的額頭,痛的直擰眉,冷言一句:“不就是訂一束花麼?至于這麼風風火火的?”
黎蔓莉說的很輕,古岳微微撇了撇,剛剛他和靳寒的對話,想必黎蔓莉已經聽見了。
這個人什麼時候來的?竟然這麼不聲不響的躲在這里?不過浩星才剛出事,黎蔓莉能這麼快的出現在這里,古岳倒是有一些意外。
“對不起!黎小姐!”古岳沉聲一句。
“走吧!走吧!”黎蔓莉不耐煩的一句。
理了理造型,黎蔓莉踩著細長的高跟鞋徑直向靳寒走去。
“Helson!”黎蔓莉輕笑著,來到了靳寒的邊。
靳寒輕轉老板椅,面向,冷眸看著,也沒應話。
黎蔓莉背靠著辦公桌,翹半倚在桌面之上,雙手自然的撐在兩側,很是。
黎蔓莉繼續說:“Helson!昨晚沒有休息好?”
黎蔓莉注意到了靳寒眉眼間的疲態,手就要去平他眼瞼的褶皺。
說時遲那時快,靳寒抬起一手指,將的手擋了開來。
的手就這麼在空中尷尬的懸置了一會兒,良久,黎蔓莉才將手收回,苦的一笑:“我們之間,現在這麼生分了?就因為你要結婚了?”
靳寒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對于黎蔓莉的來意,他心知肚明。
黎蔓莉看著面深沉的男人,薄微微抖著,莫名的心酸。
良久,收起了心緒,重新揚起了笑意,故作輕松地說:“Helson!有一件事……我希你能幫幫我!”
說著,黎蔓莉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在手中說:“他已經更改了囑,我弟弟將來會是浩星唯一的繼承人。”
黎蔓莉從不黎慶祥父親,一聲“他”,卻也指意明顯,靳寒自然聽得懂。
“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最希看到的結果?”靳寒終于開了口,聲音沒有一溫度。
黎蔓莉抿了抿:“可是……我不希,浩星到了耀輝手里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名不符其實的空殼子!”
靳寒靜靜的聽著,沒有表態。
黎蔓莉繼續說:“浩星也有我媽的心在里面,雖然……他做絕了很多事,可是為了我媽,為了我弟弟,我不希,浩星砸在他的手里。”
靳寒不說話,雙手合十抵在上,兩食指不停的繞著。
黎蔓莉轉,半跪在靳寒的邊,雙手扶在他的膝蓋上,一雙水眸閃著淚,地說:“Helson!幫幫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救救浩星!”
靳寒略微沉眸:“救浩星?對我有什麼好?”
他是一個商人,賠本的生意自然不會做。
黎蔓莉抿,知道在商場上,靳寒向來面無。
靳寒繼續說:“浩星沒出事的時候,我尚且對它沒什麼興趣,它現在出事了,我就更沒有興趣了!”
黎蔓莉搖著靳寒的膝蓋,央求說:“Helson!看在我們十三年相識一場的分上……”
靳寒接話說:“十三年,我不欠你什麼,該給的都給了,你能有今天,也是我給的!”
這話,屬實。
“Helson!”
黎蔓莉想繼續說些什麼,靳寒的手機在這時震了起來。
靳寒順手拾起桌面上的手機,隨手開,僅僅只是一瞥,一雙鷹眸便凝上了一層寒意。
是靳發來的信息,圖片配著文字:“大哥近來得罪的人還真不!”
隔著屏幕,靳寒都能得到屏幕那邊靳一臉竊笑的模樣。
“臭小子!”靳寒低聲一句。
看到慕凝安被人跟蹤,他不管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幸災樂禍。
靳寒憤憤地回了一句:“地址!”
很快,屏幕閃爍,一個地標位置發了過來。
收到信息,靳寒起,踱步離開。
突然的作,讓黎蔓莉有些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閃,失了平衡,坐到了地上。
“Helson!你告訴我,怎樣你才肯幫浩星?”
靳寒走到架前,順下了西服外套,搭在胳膊上,側看向,凜然一句:“有的人明明證據確鑿,卻想逃法律的制裁,可是有的人一無所知,稀里糊涂的就被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你覺得哪一個更冤?”
黎蔓莉咬著,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種森的寒意,似乎明白了,靳寒原來在這里等著,浩星出事,大多也是靳寒的意思。
“想好了再給我答案!”說罷,靳寒轉離開了辦公室。
**
咖啡廳。
慕凝安坐在背的位置上,握著吸管,攪弄著面前的芒果百香果。
的對面,坐著一個金發碧眼的華裔混。
Alex,中混,慕凝安在國的私人律師。
Alex抿了一口咖啡,擰眉說:“安!你的臉非常不好!不舒服嗎?”
慕凝安搖了搖頭。
Alex繼續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換作任何人都會覺得不安的!你放心,我和大使館商議之后,便會向上級提出涉,希能解除對你的人錮,好盡快讓你回到國去!”
慕凝安淡淡的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我讓人準備了晚餐,晚上去我那里吃?”
Alex笑著點了點頭,微微舉起咖啡杯,輕笑著說:“Cheers!”
慕凝安淡笑著,算是回應。
頓了一會兒,Alex抿了抿,猶豫良久才問了一句:“我不久前才知道,你和游分手了?”
Alex和也算是相識多年的故,慕凝安知道,Alex這般問也是出于關心,并不是八卦,便應了一句:“是!”
“我還聽說他結婚了!喔!這讓我很意外!”
慕凝安苦一笑:“生活都有意外,如果倒霉一點,就會像我現在這樣,一個意外接著一個意外!”
“只是……”Alex頓了頓,繼續說,“我覺得游好像也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我看得出來,他非常在乎你,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每天都給我打一個電話,和我代案子的事!”
慕凝安握著吸管抵到邊,淡聲說了一句:“我不想再提他了!”
說罷,吸下一口果,卻不巧,孕吐再一次襲來,果還未咽下,便嗆在嚨,害得俯下連連咳了幾聲。
后,有了輕輕拍了拍的背,張地問:“怎麼了?”
說罷又看向一旁的服務生說:“快拿一杯溫水過來。”
是游天澤的聲音。
慕凝安直起子,抬頭看向他,男人朗的眉峰鎖著,深的目牢牢的視著,滿是疼惜。
Alex看著兩個昔日的恩,明明還是互相在乎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分手,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他真的非常在乎你!”Alex淡淡的一句。
“是你告訴他我在這里的?”慕凝安看向Alex問。
Alex癟癟。
游天澤搶話說:“別怪他,是我執意要來的。”
Alex起說:“有什麼話,你們兩個人坐下慢慢談!”
說罷,他就要走。
慕凝安扯住了Alex的手腕:“我和你一起走!”
Alex晃了晃手中的煙盒:“我去支煙!要不,你等我一下?”
意圖再明顯不過,他分明就是要留給兩個人單獨談的時間。
**
咖啡廳外。
一輛黑的賓利急速駛來,接著剎車,平穩停下。
古岳走下車,拉開后座的車門,靳寒徑自走下。
走下車后,靳寒看似不經意的掃了一圈四周,果然就看到了那輛拍的黑轎車。
靳寒微微努了努下。
古岳順著靳寒的示意看去,也看到了那輛車,便低聲一句:“明白了!靳總!”
靳寒轉看向不遠的落地窗,果然,在近窗發現了慕凝安的影,不嘆了一口氣,這個蠢人,怎麼會坐這麼顯眼的位置?這不是送上門讓別人去拍麼?
只是……的對面……
游天澤!
靳寒不由分說,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他正向慕凝安的方向走著,那邊傳來了兩個人爭執的聲音。
“凝安!別犯傻了!他不是真心對你!你關在警局的那一夜,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嗎?他帶了另一個人回家!”
“我知道!”慕凝安攪拌著果,不以為然的一句。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要繼續住在他的房子里?他要玩弄你的,你就任他玩弄?”游天澤的語氣越發的激。
慕凝安抬眸看向他,輕聲一句:“因為我他。”
“你說什麼?”
“我說我他!”慕凝安輕挑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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