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眸子映著燈籠火，泛起危險的暗芒，“這點報應算便宜他了。”

他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泛紅的耳尖：“倒是你，別為這種人臟了手。”

楚凌瑤臉頰發燙，輕輕推開他，卻沒松開握的手：“在外面呢。”

趙景低笑，寵溺的看：“好。”

楚凌瑤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到了城南繡莊，楚凌瑤表明自己的來意之后，便被帶到一間茶室里。

“小姐！”

白芷推開門時眼底泛著，錦繡跟在后攥著帕子直笑。

楚凌瑤放下茶盞起，剛要開口便被白芷塞了個錦盒，盒面上鎏金纏枝紋還沾著脂香，打開竟是十二支靛青花鈿。

“這是你昨日信上說的，京城富商夫人賞的？”楚凌瑤指尖過螺鈿花紋。

錦繡搶著答：“可不是！那夫人用了咱們的玉容膏，第二日就差人包了二十盒玫瑰凝脂，說要給長公主當壽禮呢！”

白芷從袖中掏出賬冊：“前日又有三家胭脂鋪來談供貨，我按您說的只簽了城南‘悅芳齋’，他們肯讓三利，還答應在招牌旁豎咱們的鎏金匾。”

楚凌瑤翻開賬冊掃過紅筆批注，忽然抬眼：“那富商姓什麼？”

“姓沈。”白芷從腰間解下玉佩，羊脂玉上刻著“沈”字暗紋：“馬夫人臨走時留了這個，說若去京城做生意，可尋沈府二房夫人。”

“做的不錯，比我想象的要順利的多。”楚凌瑤微微一笑，起：“走吧，今日去客棧住，明日一早出發去京城。”

“是，小姐。”白芷和錦繡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雀躍。

他們終于能跟在小姐邊了！

楚凌瑤指尖挲著羊脂玉佩，目掠過窗外搖曳的燈籠穗子。

將剛才白芷所說的富商跟趙景說了一遍，畢竟雖然從小長在京城，但是大部分時間被關在后宅，對外界不太了解。

趙景玩著折扇：“沈府二房？我記得那沈家二房的兒子在戶部當差。”

他忽然傾用扇尖挑起一縷發，“要我先遣暗衛去探探路？”

楚凌瑤拍開他的扇子，耳尖卻又發燙：“好好說話！”

這人怎麼越發沒個正形，都懷疑之前見過的那個趙景和眼前這個是不是同一個人！

趙景將抱在懷里：“阿瑤，現在有沒有一點想嫁我？”

楚凌瑤一僵，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己婚之后不能生孩子，過的那種抑的生活。

趙景到的僵，無奈嘆口氣：“阿瑤，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悶在心里。”

楚凌瑤垂眸避開他的目，指尖攥了袖口。

猶豫半晌，轉頭對上趙景堅定的眼神，咬牙開口道：“我……我有不孕癥，若是……若是和我婚，我是不允許夫君納妾的，你家世顯赫，若娶了我……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趙景忽然扣住的肩膀，迫使抬頭直視自己眼底翻涌的心疼：“阿瑤，你以為我趙景娶妻是為了綿延子嗣？”

他指腹輕輕拭去眼角的意：“我要的是與你并肩看遍山河，是晨起時案頭有你磨好的墨，是暮歸時宅中有你溫的酒。”

他將輕輕按在懷里，下抵著發頂緩緩開口：“若你怕冷清，日后便收養幾個孩子；若你想清凈，那日后家里就只有你我二人。”

楚凌瑤鼻間泛酸，雙拳握在一起。

前世困在深宅里的日夜，那些無人訴說的委屈與恐懼，此刻都被他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化開。

聽見自己帶著哽咽的聲音：“你……此話當真？”

趙景低頭吻了吻眉心：“當真，我絕不負你！”

……

京城，楚凌瑤掀開車簾時，正看見朱雀大街的柳花如雪般撲在鎏金匾額上。

趙景的暗衛早已候在城門口，為首的黑人遞上描金拜帖：“主子，屬下已在城西備了好宅子。”

“不必了。”楚凌瑤指尖著羊脂玉佩，著街角掛著"悅來客棧"幌子的灰瓦白墻：“就住那里吧。”

趙景皺眉：“外面總歸不安全，你放心，那宅子偏僻，平時不會有人過去。”

“你的宅子相府的人都知道，平白帶一個子回去，你那繼母定是要查的！我剛來京城，在沒安頓好之前，不打算太高調。”

雖然瞞不了多久，畢竟楚文肯定會跟他背后人提起跟來京城的事。

不過楚凌瑤想著能瞞一天也是好的，會盡快將自己安頓好。

楚凌瑤拍拍他的手：“放心，等我安頓好，派人給你傳信。”

趙景聞言擰眉沉默片刻，指節無意識挲著腰間玉佩，忽然抬眸時眼底漾開星河般的笑意：“，都聽你的。我讓人打聽一下，這城中有什麼合適的宅子，到時候你自己挑選。”

他屈指叩了叩車轅，暗影里立刻閃出個灰年："這是風禾，耳力比常人靈敏三倍，日后他保護你。"

說完生怕楚凌瑤不答應，又道：“讓跟在暗，不會打擾到你，只要你不遇到危險，不會出現。”

“知道了。”楚凌瑤著他言又止的模樣：“你總把人護在羽翼下，倒顯得我像個經不起風浪的。”

這人自從決定回京之后，一點都不藏了，直接將自己在面前暴的徹徹底底。

可是記得前世自始至終，他在外人面前都是相府的病弱大公子，聽說在太子邊當差都是個閑差。

現在看來，這男人藏的還深的。

趙景握住的手：“是我擔心阿瑤。”

“好了，快回去吧。”楚凌瑤推開他：“你不是還要去見太子殿下？”

趙景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節，間滾過一聲嘆息。

他屈指輕輕叩了叩眉心："好，都依你。"

說著他退開一些，讓楚凌瑤下馬車，他確實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剛才馬車一進城門，恐怕太子殿下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

楚凌瑤下了馬車，趙景吩咐墨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