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撇了下：“是蕭太師手下的人，趙馳風。我打聽過了，他原是水那邊的人，一家老小都被倭族殺了，后來一直跟著蕭太師做事。倒是很有能力，頗得蕭太師信重，長得也好看，可惜，是個下人。”

也不是覺得下人便不該娶如花似玉的妻，如趙馳風這般有能耐的，但凡開個口，蕭太師便能給他謀個職，京城里那些武將都不見得比他有能耐。

只是趙馳風再有能耐，也要假以時日才能發，他們家寧寧是萬不能跟著吃苦的。

錢滿堂聞言，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他不是下人，據我所知，蕭太師那些心腹沒有一個賤籍。蕭太師重視他們，他們也忠心耿耿。可惜，怎得是蕭太師的人？”

否則他一定把這等有能耐的招為贅婿！

小王氏不知道錢滿堂心里的彎彎繞繞，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為何不與武安侯府好？”

這個問題，錢滿堂近來也捫心自問過好幾次，當初為何不求上蕭峙呢？

約莫是蕭峙看起來比徐公劉公兩位更加難搞。

倆人正愁眉不展，忽然聽到門子送來一封信。

錢滿堂看完那封信，心思急轉，很快猜到了徐志昂的心思。

他的臉霎時變了：“呵，我又不是他門下省的，竟想安排我？”

此前徐志昂和劉進議事不帶他，他可以理解，畢竟兒擅自去了武安侯府，他們心有芥。如今陛下讓他們送兒進宮，徐志昂立馬主約見。

錢滿堂忽然捂著頭往小王氏上倒：“哎喲，我頭疼，麻煩夫人差人跟來人說一聲。”

他忽然更加后悔和徐志昂劉進坐了同一艘船，眼下想下，不知來不來得及。

再想到兒看上的趙馳風，他微的心思久久平息不下去……

徐志昂正在府中書房等候，等了半晌只等到錢滿堂的拒絕。

他那雙老謀深算的眼半瞇了下，晃過一抹煩躁：“這麼好的事送給他，他竟然不要？”

徐府門客道：“大人可要去謝家看看？”

“謝國公都被降了爵，便是他想主送兒宮，陛下都未必要。”徐志昂不悅地起踱步。

他不能送嫡進宮，否則淮王不會相信他的忠心，畢竟明明要效忠淮王，尋常人哪里還會送嫡給淮王的仇敵？

但是他必須應付小皇帝，當務之急是讓其他達顯貴的嫡替了徐府的兒。門下省其他人是不行的，有幾人暗中都覬覦他的中書令位置已久，若他們再有個兒在小皇帝那里吹枕邊風，只怕淮王還沒上位，他中書令的地位便已經不保。

所以他得找盟友，錢滿堂的兒原本是上上選。

可錢滿堂顯然不打算配合。

“我就知道蕭峙是條瘋狗！竟然出這樣齷齪的招數！”

徐府門客猶豫道：“大人可要找淮王殿下商議？倘若能提前取得他的諒解，只要犧牲一位姑娘便可解決此事。”

徐志昂眼里閃過一抹狐疑，冷冷地看過去：“這種時候去找淮王？你是不得讓蕭峙順藤瓜，一舉將人拿下？”

門客彎下腰，不敢再多言……

他們急他們的，蕭峙下了朝后氣定神閑地去了衛所。

戴向鼎落后一截，亦步亦趨地跟著。

眼看閆闖皺著臉要追上去，戴向鼎趕忙拽了他一把：“想好怎麼道歉了？”

“道什麼歉？我想問問指揮使為何要幫徐公劉公造勢！他們家的兒若是進了宮，鼻孔都要朝天了！”

戴向鼎使命掐閆闖，他才把聲音放小。

戴向鼎剮他一眼：“你日后定是蠢死的！你吃了秦夫人送給指揮使的葡萄，不道歉是打算今日繼續找苦頭吃？”

“秦夫人說了會幫我說好話，你當指揮使是那麼小氣的人？”

戴向鼎氣得錘了他一拳：“你個榆木疙瘩！”

蕭峙回頭看到正在打鬧的他們，幽幽地瞥了閆闖一眼：“閆大將軍天生神力，功夫了得，當以作則，親自帶眾將士練，讓他們見識見識。”

閆闖喜得齜牙咧，得意地朝戴向鼎挑了下眉：看吧，指揮使夸我呢，哪有那麼小氣。

戴向鼎皮笑不笑地朝閆闖拱拱手。

等閆闖走進驕烈日之下，聚集了新來的金吾衛親自練，戴向鼎才冷笑一聲：“蠢貨。”

蕭峙朝他努努下，倆人這才坐下議事。

戴向鼎看蕭峙面無表，笑著夸道：“指揮使好計謀！明面上是抬舉了那幾位大人，待他們家的兒進宮后，那幾家的地位也能跟著水漲船高，可實際上指揮使這是將他們架在了火上烤。”

那幾人雖然不肯供出幕后之人，但凡事總有機。

蕭峙得罪過的人多了，但是膽敢如大干戈取他命之人，不外乎那幾個，只是拿不到證據置他們。

一邊救走淮王，另一邊卻把嫡送進宮，日后即便淮王得勢，也不會太過信任這些人。

蕭峙贊許地點點頭：“還是戴將軍有腦子。”

戴向鼎訕笑：“我昨日還罵閆闖，說他脖子上頂的是夜壺。指揮使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段時日傷心過度，長夜難眠，腦子越發不靈了，哎！”

蕭峙想到閆闖痛喪妻兒，磨了磨牙：“趙后能不能熬過今歲都是個問題，淮王不氣候，他原本不逃，陛下還找不到置他于死地的理由，可他如今逃了。”

如今可以給淮王安的罪名，可就多了。

戴向鼎眼睛發，鄭重起朝蕭峙鞠了一躬：“多謝指揮使幫我們討還公道！”

蕭峙擺擺手，招呼他坐下繼續議事。

五日后，中書省和門下省的兩位閣老陸續選定好送進宮的兒，便是連尚書令也已經送了一位府中重的嫡進宮。

唯獨徐志昂和劉進，還沒把自家嫡送進宮。

在朝堂上被怪氣了許久后，徐志昂和劉進鐵青著臉下了朝。

劉進一回府，便召來嫡出的小兒，再三叮囑了宮事項后，讓收拾收拾準備進宮。

他家小兒年方十五，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他原本打算等淮王得勢后，讓小兒淮王的后宮，如今看來只能先過眼前這個難關了。

小姑娘聽了劉進的話，跪下哀求：“父親，兒不想進宮，讓庶妹……”

“此事由不得你！”

跪在地上的娘當即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