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明，別欺負念念。真要有心，就好好追，別把人弄丟了，回頭找不到。】

離開老宅，盛聿明收到二姐發來的親提醒。

禮尚往來，他回了一條：

【下次，別搶我要送的禮。】

【哈蘇.JPG】

發出消息的瞬間，盛聿明有些怔忡，他連二姐都開始較量了。

自從海難后，他對盛家季家充滿愧疚，面上冷，骨子里卻幾乎有求必應，一再妥協。

甚至，連把盛安集團做大做強，都不是為了自己能坐到總裁的位置。

名利對于死過一次的人，不值一提。

盛聿明只是覺得，大哥和姐夫如果還活著，公司的運作也會一樣完，他不想讓他們失。

過去十年里，只有黎念是例外。

與有關的事，自己總是在失控。

不僅和盛明胭較量禮，還搶走了盛鑫的婚約。

看到黎念收到相機欣喜若狂的狀態，藏不住笑意的模樣，盛聿明心里像是翻倒了五味瓶。

很久很久，念念都沒有在自己面前笑得那麼開心了。

搬回公寓，換掉指紋鎖，分房而睡，連戴個戒指都要連哄帶騙，去看婚宴的酒店，同樣心不在焉。

不得不反思，黎念并不想和自己結婚的吧。

畢竟，從未真正開口，讓他解決和盛鑫的婚約。

很長一段時間，盛聿明都以為自己只是婚前的調劑品。

他本來也想忍耐，和盛鑫結婚不算嫁出去，至黎念還會留在盛家。他們之間的關系，也能撥反正，退回到親人的位置。

可看到被搬得“空”的公寓，偌大的平層，了一個人就不像是家了。

盛聿明看懂黎念的決心，真要放任嫁給盛鑫，以后肯定老死不相往來。

一想到這種假設，他仿佛回到那個漆黑無助的雨夜，巨浪滔天，自己渺小得如同蚍蜉，拉不回被海水吞噬的兄長們。

最終，妒忌和不甘占據了上風。

人就失控了。

……

黎念可不知道盛聿明沉的心理。

回家一路，盛聿明不開口，自己反而落得清凈。

要不然舊事重提，非得讓對二姑姑他們改口，就太尷尬了。

對盛家長輩，都是敬重的。

養育之恩不敢忘，以后不管發生什麼，自己都想盡孝。

在這個層面上，孝心名單里也包括盛聿明。

哎……剪不斷理還。

想不通事的時候，都習慣在書房里，整理自己拍過的相冊。

喜歡拍，后院的小松鼠拍得最多，園里的照片也不，打工兼職的時候還做過寵攝影的助理。

至于盛明胭說的那句，最喜歡拍的除了小松鼠就是盛聿明。

一回到家，黎念就去翻了翻照片，果真如此。

“人在你面前，看什麼照片？”

盛聿明不知何時也跟著進了書房，椅已經到的邊了。

黎念手一抖，把文件關閉點了投影放大……

眼前猛地一亮，坐在長廊下面，手里捧著熱咖啡的盛聿明，笑容尤為明朗。

“你怎麼進來都沒有聲音？”黎念嘟囔著關了畫面，眼神沒收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盛聿明挑眉失笑：“我敲了門，你沒聽見。”

“是嗎？”

黎念其實已經信了，剛才想心事呢。

平時，對盛聿明椅過地毯的聲音特別敏，隔得很遠就會開始期待。

“小松鼠和我，哪個是你的繆斯？”

盛聿明手攔下了鼠標，自顧自地點擊著“下一張”，饒有興致地開始欣賞。

黎念啊了一聲，口而出：“什麼繆斯？”

“什麼繆斯？”盛聿明手指一頓，眼眸深沉，掃過黎念，“難道說不是每個攝影師，都有自己的繆斯？只是封老師特殊，選了你嗎？”

男人理直氣壯地怪氣。

黎念吃癟。

想把盛聿明的態度歸結為吃醋，可話里話外只聽出了揶揄，不敢自作多。

封煬的事，不想再解釋，本就是無妄之災。

反而對盛聿明糾纏繆斯一詞，心里堵得慌。

叛逆的緒，油然而生。

“當然是小松鼠。”

點擊前一張按鈕，果然是個可的小家伙踩著樹梢凌空躍起，飛的太高，全的都炸開了。

心里悶笑。

對盛聿明的，太復雜了。

一開始，當做該敬重的長輩，恩他帶來新生；后來，了心，見到人就忐忑，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人厭棄；再后來，窺探到盛聿明的包容，忍不住就想試探底線，想知道他對自己與別人都什麼不同……

即便他不喜歡自己，只要有過一偏心袒護，就能繼續赴湯蹈火。

很久以后，黎念才明白，早就在盛聿明的一再退讓下，恃寵而驕了。

但此刻，還不懂。

說了惹人生氣的話，甚至還敢看人反應。

盛聿明淡然回應：“嗯。我想也是。所以，我的照片最多，是因為我坐著椅，跑不掉嗎？”

“……”黎念卡殼了。

倒也不怪盛聿明會這麼想。

畢竟，最開始喜歡拍照的時候，想拍被大伯母打扮散財子模樣的盛鑫，結果那小子跑得飛快，一邊跑一邊不知死活地慫恿：“你去拍小叔！他在后院，椅跑不快！”

黎念真的去了，拍了好幾張，還拿到盛鑫面前炫耀了呢。

到如今，全了黑歷史。

嗞嗞——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突然震。

消息彈出，是更令人尷尬的封煬。

他窮追不舍：【小學妹，慶功宴的地點確定了。到時，可以和舒怡一起來哦！】

【東城山，徒步！】

黎念一愣，下意識就把手機翻了個面，反應過來時，扭頭看了一眼盛聿明。

盛聿明神淡淡，見蓋彌彰的窘態，反而還調侃：“做賊心虛？”

“做什麼賊？我沒有……”黎念小聲反駁。

盛聿明推開了椅，車轉向門口，幽幽地扔了一句：“想去就去吧。你可是封大攝影師的繆斯，缺了你，怎麼能算慶功宴呢？”

黎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堵得慌，再拿起手機，都想把封煬刪了。

可轉念一想，人家也沒做錯什麼事，自己反而太在意了。

不對！

可沒有在意，都是盛聿明故意怪氣。

……

回到房間。

盛聿明坐在一片漆黑里，吸頂燈的開關就在門邊，需要他抬手才能夠到。

他不想開燈。

就這麼一個作，會徹底暴他的肋。

癱了十年，他早就適應了椅生活。

可黎念是不喜歡的。

小姑娘藏不住心事，喜滋滋地拿著外骨骼復健的驗課程，捧到他面前，說的好聽，以后就能站起來了。

他怎麼還能站起來呢！

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是他用兄長們的命換回來的茍且生，不該站起來。

他得到了寶貴的生命，理應失去一部分的自由，才對回不來的兄長們公平。

不是嗎？

憑什麼，活下來的要是他呢！

搬進這套房子的時候，黎念已經不在他的面前提什麼復健，也似乎接了他的缺陷。

但他不忍心，不忍心讓黎念為自己妥協。

除了衛生間里的無障礙設施，家里的其他地方，都極力避免特殊布置。

大不了，所有的東西可以準備兩套。

冰箱，書柜，甚至灶臺，都能多備一套。

他不想看到，黎念因習慣在原有高度不到開關而出的困表。

開關而已，他可以將就。

封煬的邀約，不該為兩人不快的導火索。

自己因此生氣，顯得毫無徑，意氣用事。

可……那家伙約黎念爬山，徒步！

呵。殺人誅心，往往只需要最不經意的細節。

半晌過后。

盛聿明平復心，角勾起了冷漠的笑意，給鄭毅打去了電話：“聽說封煬要開慶功宴，他的作品銷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