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愕然，“高二開學”

沈西淮點了點頭，他約猜到陶靜安為什麼會一丁點兒也記不得，等翻到開學那天的日記，上面果然只一行字——

“不想去學校。”

靜安看了兩眼，又把日記往前翻一頁，“那個暑假都在住院，我甚至想過不讀書了，或者干脆先休學，但家里不同意。上學的時候我手機就一直放在口袋里，它只要一震我就很害怕，怕聽到醫院的消息。”

靜安只是平靜講述，說完又沖他笑：“你那天跟我說了什麼”

“你猜。”

“我猜不到!”揪住他領，“說不說”

沈西淮笑了，把短短一段對話告訴給。

靜安聽完很是懊惱，“我那段時間肯定都心不在焉的……”

沈西淮的手托在頸后，指腹一下一下挲著，又一耳后的碎發，“那時候你還剪了短發。”

靜安記得并不清楚，繼續去翻日記，日記告訴，頭發是自己在醫院里剪的，嫌洗起來太耗時間。

捉住沈西淮的手，“我開學就請了十天假，那時候你都在干什麼”

他狀似思索了一下，然后回：“不記得了。”

靜安一時間特別想打他，“你又騙我!”故意掐住他脖子，“快說!”

沈西淮依舊是思考的神態，似乎想得很艱難，“除了上學好像也沒干嘛，頂多寫寫筆記，本來打算等有人請假回來把筆記給，不過太歡迎了，的同桌和以前4班的同學都搶著送給，我就不好再給了。”

這個事實很悲傷，靜安卻忍不住被他的表述方式逗笑，又驚訝于他甚至記得先前在4班。

將日記往后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個名字，“你說的人應該是他，他之前是我同桌，我們前后桌關系都好的，但是……”

沈西淮沒有看日記，而是看著眼前的人，“他跟你告白了”

靜安的表算不上高興，“沒有，有一次我們在圖書館，他來我的頭發，我覺得有點奇怪，但他說確實有東西，我就沒說什麼，后來我就開始避著他，有一天他堅持要送我回家，他問我……”

靜安沒說話，捧著沈西淮的臉親了下，“問我能不能這樣，我說不能，之后就沒再跟他來往了。”

沈西淮口梗了一下，又用力親回去，靜安躲著，忽地又笑了，“你是不是誤會了”

沈西淮不說話，只是繼續親，答案顯而易見。

靜安笑著，忽然又一頓，將手摁在他前，“你經常去圖書館的，對不對”

這個問題并不需要他回答，靜安又問：“你是不是去找老師開過空調”

沈西淮仍舊不說話，靜安卻倒吸一口氣，“我在日記里記了!記的是圖書館忽然開始每天開著暖氣，我還說學校也太學生了……”

沈西淮聽得笑了，靜安卻笑不起來，手抱他，“你快點跟我說說，所有事都要說，不說就不理你了!”

沈西淮依言說了一件，又在陶靜安的威利下說了第二件、第三件……撿排球，送糖，索尼A800，還有那次他故意瓷，得到賠償的一罐飲料……

靜安聽完愈發懊惱不已，沈西淮曾經說過，不記得的多了，意識到沒有比這句話更正確的了。而也間接地多次拒絕了沈西淮。

靠在他肩膀上消化緒，“A800還放在家里呢，但是應該用不了了，那時候我經常聽披頭士……”

說著忽然停下，抬頭看他，“你——”

沒能說下去，表很是難過，沈西淮看不得這樣，笑著將攏回來，問：“你討厭披頭士麼”

“不討厭呀。”

“這就夠了。”

“可我還是讓你誤會了，上次在家里你要放他們的唱片，我告訴你我沒那麼喜歡他們，我覺得你有點不開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在1625的時候你還給我挑了一張……”

靜安原本以為自己知道得夠多，可現在發現自己完完全全想錯了。

眼淚還是掉了下來，“明天我要去糧倉口，把那個A800拿來。”

沈西淮給掉眼淚，輕著的背，忽然輕輕笑了下，“你去8號沒看見”

靜安不解，“A800”

“不止這個。”

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眼淚也再次跟著往下砸，“A800，London Phone，嘉年華……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明天不去糧倉口了，我要你跟我一起去8號……”

邊說邊嗚嗚哭著，沈西淮一邊心疼一邊想笑，好一會兒才沒讓哭了，低頭親了下臉，再敲了兩下電腦。

幕布上隨即出現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只小狗。

“還記不記得”

靜安原本靠在他懷里，等認真將照片看了兩秒，忙直起來。

語氣不敢確定，“果果”

“嗯。”

沈西淮低低應了聲，又往下翻了幾張。

越往后，照片里的果果也長得越高越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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