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注銷借閱證之前,沈西淮又從圖書館借了不書出來,但沒有還,并心甘愿地提了三倍賠償金。
他從那些寫上字的CC碟片里挑了一張《吻》,放進陶靜安的屜。
一切結束于最后那一聲鈴響。學生們從考場中平靜地出來,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同。
也是那一天,沈西淮騎車經過種植基地,停下進去,然后買下了一棵檸檬樹。
第88章
檸檬樹連帶泥種在后院,那一整個夏天,沈西淮都在學著照料它,施捉蟲澆水,一應俱全。
第二年檸檬樹開花掛果,寥寥幾顆,卻落了大半。去倫敦之前他又去了趟種植基地,帶回來三棵。第三年他人在倫敦沒回來,檸檬果是柴碧雯給他收的,只裝夠兩個小籃子。
真正收是沈西淮從斯坦福回來后的第二年。上一年他一直住在酒店,有時候直接就在辦公室湊合一晚,凌霄路8號一切有關的東西全被他收了起來。后來去了趟芝加哥開會,回來后鬼使神差地搬回8號,他才開始對那四棵果樹上心。
他改裝了車庫里那輛福特嘉年華,陪他一起的是西桐男友收養滿一年的白金,兩歲,原來很瘦,也很冷漠,他總不搭理。后來他干脆給他改了名字,binbin,這家伙竟慢慢改了脾,黏人得不行,但給他幾個檸檬也能玩上半天。
他開始買日牌T恤,穿C家的服。柴碧雯偶爾給他介紹朋友,甚至不放過沈西桐的同學,他不甚耐煩,統統拒絕。私人手機也經常接到陌生電話,即便對方講明姓名份,他也死活記不起來,等對方再次打來,他一律拉黑理。
第三年打定主意要開唱片行,沒想一籌備就是幾年。期間他簽了Lemon Fish,聽小糖人,接采訪時說想當一名建筑工。
唱片行要取名字,同事們催了他很多次,他想不出來,或許也不是想不出來,后來學小路的1212項目取。小路這人很有意思,燕南貳號那塊地是他不小心競標下來的,既然到了自己手里,還是得給它置了,他建議他做別墅,又口頭跟他要了一套。
于是又有了事可以分心,畫圖買家,盯裝修,甚至大半夜過去自己做了把凳子。
偶爾往倫敦跑,買回來一些家居裝飾品。
也是在倫敦,他看見了程煙發在群里的照片。照片里出側臉的人在幾年前把他給睡了。原來已經回國近半年,而他從沒聽說過。
他把車開去公司附近,晚上回家,偌大的房子靜悄悄,他暗自做下一個決定,然后找出黑膠放進唱片機。
門級的巫1900,手提皮箱式設計,他幾年前買的。
那張藍底寸照他一直帶在上,他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于是在買下唱片機的當天,他播放那張《The Legend of 1900》,在那段悉的旋律當中,他打開唱片機的置相框,將寸照放了進去。
第89章
藍底寸照從相框里掉下來,落在桌面,陶靜安看著照片里的自己,一時忘了呼吸,原本緩過來的手指里像有電流躥過,一陣又一陣的麻勁兒源源不斷地往上涌。
起初沒,隔會兒呼吸漸漸急促,將寸照放進掌心,坐回沙發上,試圖去思考,可只覺得腦袋快要轉不過彎來。
手機在持續不斷響著,低頭看一眼,是周陶宜打來電話,心如麻,正打算接起,那邊又先一步掛了,接著發了消息過來。
發消息的不止周陶宜,沒法一一回復,胳膊肘撐在沙發扶手,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坐了多久,外頭門鈴乍然響起,將寸照收好,拿了包往外走。
西桐火急火燎地往里跑,來的一路上紅燈不斷,按住子沒闖,噼里啪啦按著手機。吵架是很在行的,當然只跟傻子吵,那些沒有下限的瘋子,要麼拉黑,要麼無視,讓他們自己繼續瘋。
中途接到媽電話,媽雖然嫌棄,但從來不說重話,這回卻直接在電話里發飆,斥責沒提前告訴IB科技和微本合作的事兒,也沒空喊冤,只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待會兒見到你嫂兒,直接把手機關機,我馬上到公司,晚點去糧倉口找你們。”柴碧雯說著語重心長起來,“桐桐,我知道你先前一直在撮合你哥跟你的那個朋友,你們好,現在出了這事兒,們工作室肯定會出面,發不發公告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任何不利于你嫂兒的說法,到時候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你自己也想想清楚你什麼立場。”
西桐心里咯噔一聲,也有些不滿,“您就這麼想我的我跟津皖姐是好,可哥現在已經結婚了,誰跟我是一家人我還能不清楚麼而且咱們現在是同一陣線,造謠的是那些娛記,還有那些自以為說話不用負責的傻子!”
說完又立即后悔了,聲音下去,“媽,我知道的,嫂兒對我那麼好,我以后只會一心一意對好。”
柴碧雯氣笑了,“以后我可管不著,待會兒見了必須時刻注意著,也盡量配合。”
西桐領了命,做好了一切見面的準備,然而進了門,看見的是一個無比冷靜的人,備好的說辭不得不咽回去。
靜安注意到了西桐的視線,將手機扔進包里,“我暫時不看的。”
西桐去捉手,聲音都不敢太大,“嫂兒,新聞現在被得差不多了,哥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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