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不來，抓了個面包就去學校。陶靜安最近來得比平常晚，先前給同桌帶的是面包和果醬，這回是熱騰騰的炒肝，同桌站去走廊上吃，路過的年級主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見。

沈西淮將沒吃完的面包丟了，出語文書，昨晚背的《逍遙游》宛若天書，一句也記不得了。

晚上去排練室拿琴，帶去大禮堂排練。

陶靜安是踩點來的，跟一起來的是的同桌，帶了書坐在臺下，等陶靜安上場才抬頭，拿出手機給錄像，排完沒法提前走，兩人坐在一塊看錄下的視頻，很快又拿出書來看。

黃楊樹最后上場，鼓搬不來，只需悉站位，梁逢君不樂意，要去申請不排練，沈西淮把人拉住，理由沒有，只說必須來。

冰箱里的檸檬消耗得很快，又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晚上經過生鮮超市，丟下車進去，出來時手里提兩個大袋子，到家一腦倒進水里，一只只洗，洗完也數完，個。扔進冰箱，又站著沒，等全部吃完，大概沒必要再買了。

第86章

晚上寫題到三點，隔天困到睜不開眼，中午沒去排練室，倒頭就睡，醒來時教室安靜到只有翻頁聲。

他腦袋一，看向左前方，視線還有些模糊，只看見陶靜安趴在桌上午睡。

陶靜安這學期沒再去圖書館，爭分奪秒地看書，請過一周假，回來后總是凝眉，話比往常也。他故意讓倒自己手里的飲料，想跟說話，想給買檸檬水，但沒能功，反而耽誤了的時間。這事兒做得很他媽蠢。

視野里有什麼在，他了眼睛，坐了起來。是陶靜安的同桌醒了，起初活手臂，然后停下作，視線落在旁邊人上，好一會兒都沒有挪開，他又趴了回去，這回和陶靜安面對面。

沈西淮站了起來，轉出門之前，看見趴著的人了肩膀，是沖旁邊仍在睡覺的人笑了。

他很注意陶靜安的同桌，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見他笑。

那幾天的作業多到荒唐，陶靜安的同桌放棄做眼保健，埋頭寫題，中途也抬起頭看向旁邊的人，大概笑出了聲，以致于陶靜安停手睜眼，茫然地回頭看他，兩人說了句什麼，一起笑了起來。

不久前在校外的炒肝店，那把傘是陶靜安的同桌臨時買的，很小，大半都打在陶靜安上，中途陶靜安被人不小心撞了下，同桌扶住時，兩人面對面笑了。

藝節當天，淮清再次下起了雨。

這場雨下得過于應景，沈西淮站在場邊候場，手心莫名出起了汗。他并不是第一次表演，卻是在陶靜安面前第一次表演。樂隊員們還在練習，他撥弄著貝斯，時間慢到像是可以聽見聲音。

陶靜安上場時臺下響起一陣掌聲，穿白長，低頭調整琴凳，烏黑的發落到一側，出修長脖頸。

回頭掃了眼臺下，在某個方向一定，然后轉回頭去，手指落去琴鍵上。

雨夜，肖邦的《雨滴》，和臺上恬靜的人。

是一場時而安靜時而急躁的雨，打在植上，充沛得快要飽脹起來。

沈西淮忘了眨眼，連呼吸也不敢，周邊事消失不見，只那一束燈灑落在肩頭，像是雨滴，隨著的作在肩頭輕輕跳躍。

最后一個琴音落下，掌聲之外是后大為嘆的梁逢君，沈西淮仍一未，看見陶靜安拂著尾站起來，向臺下鞠躬后視線一定，手招了幾下。

他順著方向看過去，在一眾坐著的觀眾當中有人站了起來，手里拿一只手機錄影，然后抬起頭，沖臺上的人笑了笑。

肩上忽地一重，沈西淮回頭，梁逢君喊他給后即將上臺的人讓路，他往旁邊退，后程前說后悔剛才沒把鋼琴錄下來，蘇津皖則說錄了后半段。

他低頭去看前的貝斯，今天剛從家里背來，更像是多此一舉。

沒時間換，就這樣直接上了臺。

視線往兩邊掃，沒看見人，再看往臺下，剛才那個方向的人似乎也已經不在。

梁逢君的吉他在他走神的空檔慢慢響了起來。

“I read a news today，oh boy

About a lucky man who made a grade……”

煎熬的五分鐘過去，臺下掌聲雷，但他知道演砸了。

剛下臺就被梁逢君送了一拳，“搞什麼東西說要演的是你，現在演狗屎的也是你!”

他一張，只艱難出兩個字，“抱歉。”

噎得梁逢君說不出話來，又拍他一掌，“我這不是開玩笑麼……也沒那麼差。”

他沒再說話，裝好琴背上，推門出去。

十一月下旬的雨不大，淅淅瀝瀝下著，他抬頭看烏漆墨黑的天，明天就是陶靜安的生日。

他轉回了禮堂，從后門進去，攝影機架在中間，旁邊兩個攝影社團的學生他認識，他跟他們打招呼，臨時編了個理由，提前跟他們要來整場表演的錄像。

那場雨持續下了幾天，很快放起晴來。

期中考試剛結束不久，依然是一不變的排名，沈西淮不再去排練室，樂隊員不在，統統請假去參加藝考。

食堂的菜式翻來覆去只那幾樣，他懶得去，低頭剛寫一道題，沈西桐的電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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