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桐大學是在南京讀的,大二那年跟男朋友吵架,一個人跑回淮清,電話里跟哥哭,哥才松口讓來這邊住一晚。
碼大概率是個日期,經推算,那會兒哥還在讀高中。以為房子里能有什麼,可上上下下跑了幾回,連頭發都找不著。
后來哥從斯坦福畢業回來,公司接連出現問題,他那點暴躁似乎也被磨沒了。
他多有點公子哥的臭病,吃穿用度上會很挑揀,可多半時候沒架子,對邊人也好,噢,對的狗兒子最為上心。
西桐坐到哥邊上,挽住他胳膊,“我要出去好幾天,你不準把binbin給別人,要是去出差,你也得把他給帶上。”
沈西淮要把手出來,可妹妹抱著不讓,他不太耐煩,“這到底誰的狗蘇津粵他自己呢”
西桐笑靨如花,“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他名字了,他最近比你還忙,他的狗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臉也哥肩上,“哥,你就不能對蘇津粵態度好點每次見面都擺臉,他以后可是你妹夫!”
沈西淮冷笑一聲,“你以為他喜歡見我”
“那你先示好呀,總得有人低個頭。”
“為什麼不能他先示好又到底是誰先擺的臉”
“他……”西桐嗔道:“他對你有敵意!你自己不清楚麼”
“有敵意你倆就分。”
西桐跳起來,“你說什麼呢!”
“你愿意嫁,他愿意娶麼”
西桐被中痛,往哥上撲,“沈西淮!你說的是人話麼”
沈西淮迅速躲了下,抄起旁邊一件外套,往妹妹頭上一蒙,兄妹倆像小時候一樣打鬧起來,旁邊binbin開心著,湊中間看著熱鬧。
沈西淮確實不怎麼喜歡自家妹妹的男朋友,偶爾不巧見,對彼此的敵意都心照不宣,打一聲招呼就算完,各自都不愿意多說一句。
以前讀書時就聽過他的名號,聽妹妹說是學校里的高冷校草,他瞧不太上,從名字開始就有意見,蘇津粵,怎麼不南京武漢
等西桐風風火火走了,屋里就剩下他和binbin。
他第一時間把binbin頭上的發夾取了,沈西桐就喜歡搞這些花里胡哨的,簡直累贅。
又耐下子給binbin剪指甲。
“你媽可真,怎麼給你整這麼寒磣待會兒帶你去剪。”
binbin吐著舌頭安分不下來,還沒剪完就跑門口把那個珍珠魚皮玄關柜給抓了幾條痕出來,Lamont的,不便宜。
沈西淮急了,錢就算了,他當初至花了點力氣給它挪了個位置,可binbin不懂,他只能想著以后從他爸那兒討回來。
下午一人一狗一塊出門,先去了趟寵店,回來跑超市買了食,到家給binbin做了盆加餐。他自己沒食,只吃了半碗清水面條。
雖然不會傳染給binbin,他還是吞下兩粒冒藥。
晚上出門溜圈,binbin撒歡子跑得快,他跟著跑出一汗,回來院門一鎖,由著binbin竄。binbin去刨果樹下的土,過會兒見車庫門開了,又急忙忙跟進去,車庫半邊被辟出來當畫室,沈西淮還沒開始手,彩的料就被binbin給打翻。
他脾氣并不好,對binbin卻耐十足。他喜歡狗,雖然這是他妹妹跟別的男人一塊兒養的兒子。
binbin很黏人,做什麼都要跟著,狗狗都一樣忠誠,他幾分,他就會反饋幾分,甚至還會多出一點來。不像人,喜歡總是不太對等。
給binbin洗了澡,他又重新翻開那本《棄業醫生日志》,這回一口氣看完半本,再看眼時間,竟然才剛過八點。binbin在床邊已經睡著,他起倒了一粒藥片,和水一并吞下。
以前在LSE讀書,考試期間學校會發藍小藥丸,他沒什麼學業力,可睡眠有障礙,那藥還是被他給吃了。
也不知道見不見效,偶爾他還會吞下一片。
為了醞釀睡意,他下樓找出《海上鋼琴師》的碟片往機子里塞,binbin也蹦下樓來,躺他腳邊陪他一塊兒看。
他陷在沙發里,視線落在對面墻上,一不。
他又想起那晚的陶靜安,聲音已經碎在空氣里,卻還堅持他耳邊解釋:“那次我沒別的意思,你可能不信,我不是你想的……”
他用更加賣力的作打斷了的話。
他當然知道沒有別的意思,不然在那之后不會再也不聯系他。
他不傻。
也完全不乏追求者。
桌上手機這時亮了起來,binbin反應靈敏,猛然跳到他上,鼻子里哼哼唧唧。
他撈起手機,是小路,喊他一塊兒吃飯。
binbin用腦袋拱他腰腹,他關了電影,沖電話那頭說:“沈西桐說你忙。”
小路大笑,“瞎忙也算忙的話。”
“片子拍完了”
“你還記得又是桐桐說的吧拍好了,片得再等幾天。我這陣子不是跑了幾趟糧倉口麼,發現這地兒比我想象的要好。”
小路懷著什麼心思,沈西淮比其他人清楚。他對伯克利的興趣不顯山水,卻深到偏執。只要能跟伯克利扯上關系,他都會多注意兩眼,偏偏有人去Napa做過調查,對酒莊略有了解,小路自然不會錯過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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