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寶婳往后退去, 后卻到那些被推到邊緣搖搖墜的筆架硯臺，下意識地又往前回了些，卻正將自己送進了梅襄滾熱的懷里。

“二爺……”

寶婳杏眸里忍不住醞生出水霧, 兩只小手也下意識抵在他的前。

“你究竟把我放在了哪里？”

梅襄垂眸看著，緩緩問道。

寶婳眼角溢著淚花，卻像極了一枝沾了水珠的白梨花, 此刻看來，分外得香綿甜。

“只要二爺饒了我這回……我就保證把二爺放在心里。”

哽咽的語氣甚為誠摯。

他抬起指腹抹去眼角的潤，對道：“那倒不必了, 二爺不要在你的心里。”

“婳婳要記住，二爺在哪里……”他向的畔, 語氣著實令人捉不。

寶婳聞言, 朦朧的雙眸中有一瞬的失神。

二爺……在哪里？

然而很快, 桌上那些搖搖墜的東西終究還是全都落了一地。

寶婳更是為知道了他在哪里，而到無比后悔。

晌午之后, 絢爛的鋪滿花叢，讓花香更加肆意, 醺暖彌漫。

梅衾支著額，清醒幾分，抬眸瞧見醉倒的祝東風。

未曾料想對方是個武將, 可酒量竟如此不濟。

梅衾招來下人，讓對方扶祝東風下去休息，又問了寶婳。

“祝姑娘方才獨自去了花園散步, 說是消食去了……”

梅衾眉心微蹙，掐算著時間，卻發覺去的似乎有些久了。

他飲了下人端來的解酒湯，便親往花園中, 想要尋見寶婳。

宣國公府的大小院子一重疊著一重，花園也不止一個。

好在寶婳并沒有去太遠，在一個涼亭下，手里絞弄著絹帕，也不知是不是逛得累了，段似枝條，無骨地挨著漆欄，神也流出三分倦態。

“寶婳。”

寶婳遲鈍地抬眼，杏眸宛若含著春波瀲滟，泛著婉的水，人心跳竟急促，似會產生些微妙的聯想。

梅衾輕咳一聲，掩蓋自己的失態。

“三爺……”

寶婳想起來，可骨綿不堪，還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那樣就真的再沒臉見人了。

好在梅衾并未在意細節，聲問：“今日的飯菜不合你口味嗎？”

寶婳搖頭，“我向來吃的不多。”

梅衾微微頷首，卻仍是看著。

寶婳又扭了扭帕子，目遲疑，“三爺是不是有話要同寶婳說？”

梅衾猶豫了片刻，緩聲道：“寶婳，你方才……是不是去找二哥了。”

他原本是想裝著糊涂，彼此間都留著幾分面都好。

可他臨了，看著寶婳那雙瑩澈的眸，終究還是忍不住逾越，破了那層紙一樣的借口，直接問了。

寶婳微微訝異，似驚訝他怎會知曉的。

“寶婳，你是個極善的人，二哥他和你很是不同。”

梅衾如松柏般，材立，目清朗，口吻亦是坦，自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往往都讓人先信三分。

寶婳眉心微顰，輕聲問道：“三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梅衾凝視著，輕道:“你可知二哥第一次將你帶去佛塔之時，我就在下面？”

寶婳錯愕，“三爺也在？”

是真的不知。

“是二哥將我引到那里，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到你投在他的懷中。”

梅衾見話也已經說出，索便直接與挑明，“寶婳，二哥他從來不是善茬，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似有所圖謀，你本純良，不該為他所騙。”

他說完，便不肯錯過寶婳半分表的變化，似也怕不相信他。

然而寶婳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只語氣輕緩道：“三爺，我知道他有所圖，他想我，我也清楚了他想圖謀我什麼……”

“三爺的好，寶婳從來沒有忘記過。”

聲音輕得很，看著他的目仍未有一一毫的改變。

到了今日，似也依然欽慕著他。

梅衾愣了愣，過了片刻才無奈一笑。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會為了他詆毀二哥，而到生氣，可也沒有。

這是不是說明，并沒有如他所想，喜歡上二哥？

寶婳不解他的意思，他卻莫名嘆息起來，“我真想看看你的樣子。”

這樣的，真的讓人很好奇，若起來，又該如何人沉溺而不可自拔。

他這樣的目與這樣的話都讓寶婳到臉頰微燙，下意識轉開目，過了會兒才又遲疑地看向他，語氣似困般，“三爺……”

梅衾眉間似緩，“我今日忽然全都釋然……寶婳，不瞞你說，知曉你與二哥有所牽連之時，我為一個男子，心中一點介懷都無那是假話。

就像一道妄想獨占的心之食，突然被旁人咬了一口，讓我如鯁在，我不舍這道食，卻覺得這道食也再是我的了。

可如今我知曉你并非出自自愿，我心中的介意便全都變了憐惜……這讓我覺得，為你找回哥哥是一件極好的事。”

院墻外立著兩人。

管盧聽完這些，神多都有些微妙。

“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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