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他才發出聲音,“寶婳,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寶婳連忙搖頭,“三爺始終是我最為欽慕之人,我自然是相信的。”
這一點在寶婳心中,從來都是毋庸置疑的。
梅衾微微頷首,“你相信我就聽我一回,二哥他不是個好人,你離他遠一點,若是可以往后最好也不要再靠近他。”
“可是……”
“這世上真有這麼多巧合,那時便能他見了你?
況且……寶婳,你好好想想,聽說他將大哥的踩斷時,你也在,你覺得,他那樣殘暴的人,真的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嗎?”
他的話其實不無道理。
而寶婳這些日子在心底不是沒有思慮。
固然會忍不住心,可有時候也會忍不住胡思想。
“不管怎麼說,寶婳,二哥不可信,這一點,我是不會騙你的。”
梅衾最后說出這句話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發自心的看法,還是出于一種難以言說的妒忌。
寶婳聽到話,心口又是一跳。
三爺自然不會刻意詆毀他的哥哥……
可是……
寶婳實在無法去思考這一切了。
梅衾回來的第二日,梅襄才讓人過去問寶婳,的答案想好了沒有。
寶婳微微頷首,想自己和二爺也該有個代了。
便往深春院中去見梅襄。
隗陌的藥顯然很好,又或者說,梅襄平日里的原本就沒有那麼差,他竟已經可以下地行走。
梅襄今日穿著件寬松白袍,一翠綠玉簪束著烏發,他手里著一塊白帕拂著手旁的桌面,對寶婳道:“寶婳,你可有想好?”
“二爺,你那日問的話,我已經想好……”
寶婳正斟酌著字眼兒,想要同他說清楚,他卻對寶婳道:“想好便同我去個地方吧。”
寶婳微微錯愕,他便讓人準備好車馬,寶婳同他一起出府去。
梅襄并沒有將帶得太遠,只帶去京中一家寺廟,將寶婳領去了七層高塔的第四層臺邊上。
即便只是第四層而已,寶婳往下看了一眼,都覺頭暈目眩,甚至懷疑是不是不答應二爺,今天他就要將自己從這里推了下去……
“二、二爺……”
寶婳小臉都嚇白了,“為何要在這里說話呀?”
梅襄淡道:“因為你對二爺存有偏見,所以二爺要帶你到這佛塔上,與你說事。”
他說罷又看向寶婳,恍若漫不經心地問:“寶婳,你方才是不是在懷疑,我會將你從這上面推下去?”
寶婳心口一窒,哪里敢承認。
“沒……沒有。”
連忙搖頭,心虛不已。
不過他說這里是佛塔,竟果真安心不已。
想來二爺他再是黑心肝的,也……也不至于刻意要在這里推下去。
“寶婳,二爺就是想在你說之前,送一件禮給你。”
寶婳聽到這話,微微松了口氣,“二爺倒也不必客氣,我如今什麼都是不缺的。”
口中拒絕著,卻聽梅襄輕笑一聲,問:“賣契你也不要嗎?”
“不要。”
寶婳堅定地搖了搖頭。
梅襄噙著笑著,并未立刻勸。
過了會兒寶婳便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驚愕地著他。
他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契紙遞給寶婳。
寶婳驚疑不定地接過來,便瞧見上面是自己的賣契。
寶婳看了看梅襄,又看了看手里的賣契,似乎都驚呆了。
們這些奴婢的賣契,應當都是在府上管事那里才對……
“二爺……”
寶婳的聲音微微抖,“你怎麼、怎麼……”
激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想要自由,二爺幫你就是了。”
寶婳忽然間到無比的,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張開手臂抱住梅襄。
“二爺……”
寶婳像一只弱的小,帶著哭音又喊了他一聲。
就算上不說,可哪個當奴婢的會真喜歡自己像個低賤的貨品一般,被一張賣契所掌控。
梅襄的手掌輕著的后背,角噙著淺笑,似乎并不意外這樣的反應。
寶婳發覺這樣不妥,想要起,他卻不輕不重地按住。
梅襄溫的嗓音便從頭頂上傳來,隨著他腔的震發出,“寶婳,這是值得高興的事,你不必急于推開我。”
他的手掌在的背上,掌心的暖意漸漸過寶婳的薄衫,仿佛傳到了的上,令微微僵住。
“你現在可還會因為對我的偏見,而覺得我是個壞人?”
寶婳忍不住將眼淚在他懷里蹭了蹭,卻沒瞧見梅襄見這舉又僵住的表。
“二爺……”
“我、我會在找到家人之前,留在府里照顧你痊愈的。”
寶婳聲音綿輕,顯然被壞了。
其實原本也是這樣做的打算。
不管怎麼說,他的傷是真的,應當為此事負責。
“好啊……”
他手掌輕拍著寶婳,垂眸看向站在樓下的那兩道影。
梅襄眼睫微彎起,似狐眸一般,遠遠見著,恍若妖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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